榆杨的意外让杜琴也计较了很多年。大家都在说依斐是丧门星的时候,她甚至也怨过依斐。但转念一想,又能怪依斐什么呢?斯人已逝……大家都需要开始新生活,无论如何,放不下也得放下。
榆杨,这两个字之于依斐,就如同心尖上的旧伤。平日里结了痂,偶尔会痒痒,忍过了便会好起来。如果提起,就等同于掀开了伤疤,挤出了脓血,剜心。
所爱的人离开了,要多少年才能放下,她不知道。但是活着的人,代替所爱的人活下去,活得快乐,是很难做到的一件事。可是撕裂伤口,剜去脓血,疼过之后,伤口就会好。只要坚持活下去,就有希望,雨过了,就能看到彩虹。
依斐点点头,“琴姐你也是。”
无声地互看一眼,彼此明白心意。
“哟呵,这谁呀,今天太阳打北边起来了?哪阵大风把我们叶大美女吹回来了?妞回来了不打算给爷问个好?”
刚走到镇子上,迎面而来的是三个带着酒气的男人。
依斐三人没有理会。
打头怪叫的,是杨秀英属意多时的女婿——朱彪。
两指宽的白背心上有几道油渍,卷到胸口,还有按捺不住窜出的几根不明黑毛。
他捏着牙签剔牙,狠狠地“啐”一口,牙缝里的韭菜叶子和着唾沫星子飞出来。
侧身而过,他探手,想抓住依斐的肩膀。
“真是穷山恶水出刁民,走到哪里都能遇到垃圾。”
一只白皙的手横在了朱彪油腻的爪子下,拍掉他的爪,来人掏出湿巾,抖一下,轻拭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