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式清酒的味道或许没有国酒熟悉,但也并非难以入口。
人生在世,善于接受新事物,是一件较好的品质。
赵景尧浅声失笑,似是被人看穿了,但他也不恼,反倒是问道;“你呢?麻烦解决了?”
“麻烦这个东西跟海里的海藻似的,解决不了。”解决了,也会疯狂的蔓延出来。
一簇簇的、一团团的、将你包围住,让你不能喘息。
索性、换个好心态,不急不躁,慢慢来。
“倒也是,”他笑答。
“首都的天,怕是该变了,”赵景尧喝完杯中清酒,话语呢喃开腔,眼眸中好似有团迷雾将他团团包裹住,让人看不清内里所想。
服务员将菜品送上来,唐思和微微侧身让人将食物摆放整齐,稍后,直至服务员离开,他才道;“今年的天,温暖的时间长久了些。”
“细菌在高温的滋养下,蔓延迅速,在不变天,人就该变异了,”2007年的冬天,确实来的晚了些,往年的十月底,早就寒风料峭阴雨连绵了。
可今年的秋天,一天降温,一天高温暴晒,让你在秋天与夏天之间徘徊。
让你怀疑天气是否正常。
昨日阴雨连绵,今日阳光普照,变态的很。
赵景尧伸手拿起筷子开始用餐之前,应道;“确实如此。”
首都的天,或许早就改变了。一拖再拖之下,不见的是好事。
而身为旁观者的她们,除了用旁观者的姿态聊两句之外,在没有其他,
“只是不知此番变天,会不会伤到无辜人,”间隙,赵景尧低声呢喃了如此一句话。
正是这声低喃,让唐思和拿起的筷子僵在了半空。
若是与自己无关的人,想必谁都不会关心。
但既然担心,应当是自己有关之人。
“还念着人家呢?”这是一声询问,话语落地,唐思和也没想得到答案,俯身开始动眼前的食物。
而赵景尧呢?
他端起杯子喝了口清酒,视线落在吧台后面的一副壁画上,目光微微迷离,那是一副女人低眉浅笑的照片。
日式妆容,樱桃小嘴,低眉之际,是那般风情万种。
猛然间,他想起了安隅,想起了赵家老爷子出殡那日,站在人群中笑的一派从容的安隅,那一晃眼之间,美的动人心魄。
首都习俗,老人出殡之日,亲人晚辈须披麻戴孝着白衣,而赵家,身为首都世家,对于老祖宗流传下来的规矩素来更为尊崇,那日,满屋的白,都抵不过安隅那浅抹笑来的动人心魄、
“你不也一样,”他视线收回,望了眼身旁唐思和。
这是一句陈述句,说来,唐思和与赵景尧在某种层面上应该算是情敌,可此时,这二人坐在一起像极了有共同理想与人生抱负的生死之交。
“我不一样,”赵景尧答。
“哪里不一样,”唐思和问道,不过都是心有所属不得归,哪里不一样?
“我未曾尝过甜头,无非就是苦于不苦之间徘徊,可你不一样了,”这话,他是笑着说的。
唐思和与安隅的那段前程过往,或许不够刻苦铭心,但也真是存在过,那段爱而不得的过往或许足以令唐思和此生难忘,他从未甜过,不过是苦于不苦的区别罢了,而唐思和呢?
他不同。
那些尝过甜味的人,在让他去尝甘苦之味,只怕是无人能接受的。
吃过山珍海味的人怎会愿意在回去吃粗糠剩饭。
这话、有道理吗?
有的。
唐思和必须承认。
可他无法回应赵景尧的话语,找不到任何回应的话语。
与安隅那段爱而不得的过往在某些时候早已经成了过去时,可即便是过去时,那也是存在的。
他久久未做出回应,沉默良久之后才道;“徐家的风,太大。”
唐思和无疑是担心安隅,担心她在这场狂风中受到波及,受到伤害。
担心她逃离了赵家的虎口之后又入了徐家的狼窝。
自今日见到安隅的那条动态之后,唐思和可谓是心难安。
难安的不是安隅对于徐绍寒的情谊。
难安的是徐家这风。
会不会刮到她身上。
帝王之家,利益面前,谈情爱都是假的。
天家人,有几个是有情的?
而赵景尧呢?
他何尝不是担忧着?
令他孤枕难眠的不是安隅将终身托付给了徐绍寒,难免的是这天家的阴谋与算计。
他担心安隅会在一此受到伤害。
这二人的想法,在此时,何其一致。
朝代更替,人事代谢。无论是哪一样都足以让这座四方城刮起乱城之风。
赵景尧轻叹一声,提起酒瓶给二人满上清酒,话语无奈;“这秋天,也该走到头了。”
一壶清酒,三两言语,均是平淡无奇。
深秋过后是寒冬。
可这年首都的天,在深秋与尾夏之间徘徊。
愣是不见冬天的影子,
s市的风起云涌在瞬间席卷开来,徐绍寒与徐君珩的手段不得不说是高超的,徐绍寒受伤一事让媒体镜头悉数对准了这方,而他们围追堵截的那人,即便是后台再强硬,也不敢上前半步,只因、稍有风吹草动,媒体的镜头便会对准他们。
彼时、失的不是一个人,而是整个家族。
无人敢冒这个风险,也无人会傻到去冒这个风险。
老人常言,关门打狗,关门打狗,而徐绍寒无疑是将这四字领悟的淋漓尽致。
关起门来打狗,令对方鞭长莫及。
夜间,叶知秋离去时,询问安隅是否离开,她是没意见的,本意是想跟随叶知秋离开,但徐绍寒不大愿意了。
他说;“安安留下来,母亲回去就好。”
叶知秋听闻这话,暧昧的在她们身上一扫而过,霎时,徐太太在自家婆婆的注视下,面色绯红一片。
转眸,狠狠睨了眼徐先生。
许久未见,在加白日时分的一场惊心动魄,徐先生晚间说什么也不愿放人离开,拉住她,一番磨搓,才能抚平自己那颗动荡轻颤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