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人父母,最是知晓子女的性情。
徐绍寒自幼性子冷淡,不喜与人过多牵扯,即便当初与徐子矜,也仅仅是做了一个弟弟的本分而已,绝无过多关心。
可对于安隅,他竭尽全力甚至是不惜与自家父亲作对也要维护,由此可见,安隅在他心目中的分量何其重。
天家的男人,能有几个是真心实意为了爱人的?
即便是呵护,那也不过是出于豪门夫妻的尊严罢了。
而此时,徐绍寒维护安隅的模样,令叶知秋这个做母亲的都不禁感慨。
叶知秋这话,让安隅无法回应,她低眸浅笑,算是承认。
徐绍寒是爱她的,从生活琐事中便能看的透彻。
爱不爱,骗不了人。
“他那日夜间抱着你离开便是同你父亲起了争执,”叶知秋这番话一说,安隅心头颤了颤。
安隅想,她何德何能能让徐绍寒如此未自己着想?
她如此凉薄的一个人,上天却赐给她如此深情的丈夫,若换做是她,能否做到如此?
安隅不敢给自己确定的答案。
“赵家那边-------,”叶知秋望着安隅在开口,但这话语欲言又止,颇有深意。
安隅怎会不懂,这是一句询问,亦或是一句试探、
她开口,话语稍显凉薄:“年幼时,赵家并未对我好言相待,如今,赵家的事情与我也无多大关系,母亲不用挂念我。”
她恨赵家还来不及,怎会去管赵家的死活?
巴不得徐家的人伸手将人给弄死都是好的。
也好省的她自己动手。
徐绍寒跟叶知秋的担忧是一模一样的,大抵都是怕赵波受不起这个重任,而后有所闪失,担心这闪失对安隅造成舆论上的影响。
而她本人,可不是个什么害怕舆论的。
如她所言,没有电本事她也坐不上现如今的位置。
她们的顾及是多余的。
但心是好的。
这日清晨,阅览室内,本是坐在对面的叶知秋绕过来坐在安隅身旁,伸手将她拥入怀间,轻抚她消瘦的背脊话语温慈:“往后有母亲。”
这句话,很平淡,却也及其抓人心窝子。
这个年幼未曾得到半分母爱的女子险些落泪。
徐绍寒得知母亲来时,担忧她因家里琐碎事情来叨扰安隅,下楼步伐稍显急切,可行至门口时,步伐顿住了。
见眼前一幕,这人转身,缓缓退了出去。
将空间留给二人。
安隅出来时,见徐绍寒站在落地窗旁,灰狗瘫在他脚边扬着尾巴,走进,站在他伸手,伸手抱住他健硕的臂弯,将额头抵上去,缓缓蹭了蹭。
“怎么了?”男人转身,虚揽着人带进怀里。
温声问道。
安隅在他胸前蹭了蹭,心里想着叶知秋的那番话,正难受着,听着徐绍寒哦这温软的嗓音,更是不适了。抬眸,水汪汪的瞅着人家,娇软开口:“想你。”
简短的两个字差点勾走了徐先生的魂儿,若非叶知秋在定然是抱着人上楼了。
他伸手,将人狠狠的揽进怀里,恨不得能揉入骨髓,话低沉轻嗤:“小妖精。”
“晚上回来收拾你,让你大白天儿的出来害人,”说着,在她腰肢轻捏了一把。
清晨,叶知秋留在总统府用餐,而后目送二人出门上班。
转身,将徐黛唤进了阅览室,在里面聊了一个多小时,无人知晓二人聊了些什么。
晨间,安隅将进去,便宋棠桌面上放着许多水果,疑惑看了眼。
只听宋棠道:“姜医生送来了,说为了表示感谢。”
安隅看了一眼,而后漫不经心道:“拿下去分了吧!”
“何乐昨日邀您见面,我给推了。”宋棠说着,稍有些小心翼翼的将目光落在安隅身上,大抵是怕她觉得自己自作主张。
安隅默了几秒,有些纠结,但还是嗯了一声,没有过多的言语。
虽说何乐与安鸿有一段过往,但在历经过众多失望之后,她不愿在去触及这一块的伤疤,也不愿在去听何乐这个故人提及关于安鸿的一切。
听多了,只会阻挡她前进的步伐。
“明日您要出差b市,别忘了,上午十点的飞机,”宋棠怕她忘了提醒了一声。
安隅点了点头,进了办公室。
临近中午,接到赵景尧电话,安隅稍有些意外,但一想到赵波的事情,意外中带着那些些许必然。
接起,赵景尧想约她见一面。
安隅想了想道:“我明天出差,今晚吧!”
后面几天,也不见得有时间。
那侧应允,二人闲聊了几句收了电话,并无多言。
6月29日,华铭的案子依旧抄的沸沸扬扬,热度未曾下去,反而愈演愈烈,而这日,任命检查组组长的赵波因京西监狱办事不利,问责了好几日,此举,大块人心。
一瞬间,民众对赵波呼声一片,直言若是每个当官的都能如他一般,首都人民的日子该有多幸福?
安隅坐在办公室看着新闻发布会,靠在椅子上,双手交叠落于身前,大拇指缓缓揉搓着关节。
如此模样,像是在思忖什么。
须臾,有人敲门,安隅伸手暂停了电脑,见是邱赫,复又松开。
后者听闻声响,也不急着谈正事儿,行至一旁,臂弯搭在安隅椅背上安安静静的看着赵波的新闻发布会。
“他到是会来事儿,”对于赵波问责监狱管理不当之事,邱赫给出如此评价。
“不管是谁都会如此做,首先要做的,便是给民众一个交代,在来才是调查事情起因经过。”
大抵是知晓她们的嘴脸了,安隅看这种事情都是及其平静的。
只是那嘴角的笑意隐不去。
“如此,赵市长又得了一波民心了,”正所谓得名心者得天下,前期来看,赵波的这个举动无疑好的开头。
开场站的高,就怕最后跌得惨。
政场上,得与失仅是瞬间之事。
“就怕他不得民心,”安隅开口,手肘撑在扶手上捏了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