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雨熙猛然回过头，惊喜的大叫了起来：“方经理！你怎么也在这里？”

“是啊，陪老板见一个客户，真巧啊，没想到会遇见你！”方季然依然如往昔的温润而淡然，而身上稳重沉着的气质，让几个月不见的洛雨熙只觉得他在经历了那次的邮件门事件后，越发的成熟了。

“好久不见，你看起来很好啊！”洛雨熙开心的伸出右手，用力的握住了他的，脸上的笑容真诚而明朗。

“你也一样！”方季然握着她的手用力的握了握才放开：“听说升职了，恭喜呀！”

“今天才公布的呢，你都知道了呀！”洛雨熙讶异的看着他，有点不敢相信。

“你要相信，这世上最快的信息传播速度不是互联网，而是人！”方季然看着她眼睛圆睁的模样，不由得哈哈大笑了起来。

“那到是！什么技术也比不上人的八卦心思来得有动力！”洛雨熙低下头宛尔的笑了。

“在等计程车？”方季然看着几个月不见，变得成熟自信，却收敛起开朗的女孩儿，心里又想到当初的心动与相处。

“恩，都11点了，还很难等呢。”洛雨熙笑着说道。不管经历过什么事，在这个初入社会遇到的第一个引路人的面前，还是有着最放松的小女儿姿态！

虽然再也回不到那些亲密有间、无话不谈的状态，但那些为了形象、为了地位而故意端起的成熟稳重的模样，在他的面前，也浑然放弃了。

“在s市就是这样，11点才是夜生活的真正开始，不容易打车的！”方季然伸头看了看马路上来来往往的车辆，对洛雨熙说道：“不介意的话，我送你回去？”

“还是不要了，我是不介意，可有人会介意呢！”洛雨熙不好意思的笑了。

“裴总？”方季然看着她笑颜如花的脸上，隐透着淡淡的甜蜜，心里微微一酸，却又即刻放了下来——在那个男人面前，想要打胜仗，真是太难了。

先不谈外在条件与背影，光是他的狡诈与心计，便少有人能比得上！只要他出手，如洛雨熙这样的小女孩，怕是没几个能抵得住的！只希望，他待她是真心的、是长久的！

“是啊，这方面他挺小气的。”洛雨熙低头笑着。

“男人这方面都大方不了！”方季然理解的笑了笑，看样子似乎也不急着走：“他怎么没来接你，工作很忙吗？”

“是啊，每天忙得不见人影。”虽然信任，洛雨熙仍然学会了对自己的事情有所保留，敷衍的话说起来，也显得特别的自然了！

也因此，话一出口，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这才多久，已经学会了对人有所防备了吗？

不知道是受伤太多，还是裴云凡的教导成功呢？

她突然发现，在拉开与裴云凡的距离之后，她能更加用心的体会他的用心、更加容易接受他的观念了！

或许，这就是距离产生美吧！

“跨国公司的老板不是那么好做的，既然接这份感情，也要做好心理准备，多多体晾他才是。”方季然点了点头，一如往常一样，在她的身边扮演着导师的那个角色。

“恩，我知道，我会的。”洛雨熙微笑着点了点头：“方经理现在哪里？工作没受上次事情的影响吧？”

“在一家民营服饰企业做高级人力资源经理。上次的事ura并没有发布到行业内部的网上去，所以知道的人并不多，倒是没有什么影响的。”提起邮件门的事情，方季然的眼里快速的闪过一丝尴尬，却很快被他温润如水的眸光所掩盖住了。

“那就好！服饰企业？以后买衣服是不是可以找你打折？”洛雨熙开玩笑的说道。

“那是自然，只要你看中了，告诉我货号，我拿内部价格给你！我们的款式还真的特别适合你呢，改天我给你寄两本画册去。”方季然笑着说道。

虽然，在她淡然而坦诚的态度里，显然已经没有了当初的投入与亲密，这会让他感到淡淡的失落。但两人还能心无芥蒂的聊天，他仍感到十分的欣慰。

一种关系，一旦有了裂缝，无论再做多少努力，都不可能再回到当初了！

其实，即便是没有那件事情，当她慢慢成长之后，当两人在职场的地位慢慢的发生变化时，关系也依然是会改变的——在职场，哪里容得下真正的友谊呢。

方季然看着她坦诚而略带疏离的神色，不禁为自己在职场厉练多年之后，仍纠结于一段不可能存在于职场的单纯关系而失笑。

看来，不管大年龄、不管多世故的人，在内心深处，多多少少都会还留存一些天真，留存一些对美好事物的向往吧！

在问完彼此的近况后，两人之间有了些许的沉默——必竟，还是不同了呀！

终于有一辆空的计程停在了他们面前，洛雨熙忙上前拉开了车门，对方季然挥了挥手，扬声说道：“方经理，我先走了！改天电话联系。”

“再见，一路小心！有事打我电话。”方季然笑着朝她挥着手，待她关上车门后，细心的记下了计程车的车牌。

过去的，终究是过去了。希望这个曾经单纯的女孩子，即便是成熟起来了，也不要变得世故才好。

浓浓的夜色中，越是入夜，风色越是冷厉起来。

方季然并没有立刻去停车场取车，而是延着街边的行人线缓缓的散着步，脑袋里偶尔会出现，在那个夏日的午后，一个挽着高高发髻，一笑两个酒窝立现的女孩，坐在他的面自信而明媚的说道：“我认为人，比技术更重要！”

那么的青涩，却那么的自信。

就是那一抹自信的明媚，深深的打动了他。

看着她一步一步走来，每一步似乎都跌跌撞撞，却又险中求胜，或许是有了裴云凡这样的男人在身边吧，她的成长，异乎寻常的快；而她身上的明媚却也渐渐消失在了这样的成长之中！

——

下了计程车，迎着呼呼的夜风，洛雨熙拢了拢大衣，快速的往楼道间跑去，不经意的抬头间，属于她和裴云凡的那层楼，层里的灯，还亮着！在这片以黑暗居多的楼群里，看起来那么的明亮、那么的温暖——一如妈妈，在多年前，在家里点着一盏灯，等着给孩子们补习功课的她回来！

不论多晚、无论多怕，只要想着家里的那盏灯、还有灯下的妈妈，她总是和那头陪着她的猪一起，大声的唱着歌，让声音陪着自己走过黑暗的小路，一路飞奔回家。

“洛洛，外面冷，快上来！”亮着灯的屋子，窗子倏的一下打开，穿着家居服的裴云凡自窗前探出头来，朝着她大声喊着。

“上来了。”洛雨熙朝着他挥了挥手，拉着大衣的领子快步的往里跑去，心里一时间溢满了暖意——这个男人，怎么正好就打开窗户了呢？难道是暖气开得太大了，所以开窗透气？

洛雨熙靠在电梯里，想着裴云凡奇怪的举动，在钢化琉璃的电梯壁上，映着她那张被风吹红的小脸，还有那双生动的眸子。

——

“11点都说回来了，怎么现在才到家。”裴云凡站在门口，一见她过来，便将她拉进了屋子：“脸都冻成这样儿了，快进来！”

“计程车不好拦，站在那儿等了好久，今天的风可真大，看来没几天就会下雪了。”洛雨熙进门边脱下大衣边说道：“你怎么还没睡，快12点了呢！”

“天气预报s市的第一场雪会是在下周。”裴云凡接过她的大衣，随手扔在沙发上，拉起她的手塞进自己的口袋里，一双大手轻轻的捧起她的脸，微微皱了下眉头：“冰得似铁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