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唐菀起床下楼后,才得知今天农历腊月二十三。
江家今日过小年,要扫尘,祭灶,而唐家的小年则是明日,不过今年要入乡随俗,提前过了。
而今年则格外不同,除却唐家人在这里,江宴廷早餐告知家人,说沈知闲会过来吃晚饭。
这倒是让江家人喜出望外。
江家人原本觉着,江宴廷能带着孩子去她那里借宿,这关系已是不同,现在要带她回家吃饭,这个日子又特殊,自然格外喜悦,范明瑜更是换了衣服,准备亲自出门采购。
“确定今晚过来是吧!”老太太还是觉得难以置信。
以前觉得孙子太闷,不知道去拱白菜,可目前这进展,也未免太快了些。
“对啊,昨晚我们视频还说到了。”江江格外亢奋。
“那今晚家里可真要热闹了。”唐老笑道。
“宴廷,那孩子喜欢吃什么啊?我提前准备一下。”范明瑜笑道。
江宴廷倒是说了几个。
“吃了饭我就去买菜。”
“那待会儿我和您一起出门。”唐菀开口。
“既然你俩关系已经是这样了,那谢家的那个什么年会,我们家也得多去几个人,这孩子吧,也是可怜人,又摊上宴廷这个……”老太太话说一半,江宴廷就偏头看她。
他这个什么?
这语气,是几个意思?
“我就是觉着吧,怎么说都是咱们家占了便宜,还得多去几个人,让她知道,我们家是在乎她的。”
“我知道。”江震寰语气如常,冷硬得没什么感情,“这件事昨天我就和明瑜商量了,她和宴廷的关系,我们亲自过去也是应该的。”
其实沈知闲身世,也算不得是私生女,毕竟谢家已逝的二老爷除却她母亲,没有娶别人,只是缺个名分罢了。
只是在不少人眼底,终究觉得中途认回的孩子,在外面野惯了,难登大雅之堂,卖谢家个面子,过去意思一下就行,压根没人真的把这个当回事。
过去的人,基本分两拨:
祁则衍这类,因为与谢家有生意往来,担心分财产,谢氏股权变动,影响自己生意,特意去看看具体会发生些什么。
就算有人是奔着沈知闲去的,也是看戏八卦的,诸如可能会到场的段林白。
所以江家过去的人分量足,也是变相抬了沈知闲的身价,无论她和江宴廷发展如何,江家都如此重视,就算有人想轻贱她,也得多想想。
“那到时候,你们夫妻俩,加上宴廷……”
“奶奶,我也想去。”江锦上忽然开口。
“你去干嘛?”老太太蹙眉。
江锦上根本不爱参加这些活动,突然开口,江家人都很诧异,谈个女朋友,性子都变外向了?
“您之前不是说,让我多出去走走吗?”
“那我也要去!”江江默默举起了小手。
“怎么着,组团了啊。”老太太轻笑,“行了,把菀菀也带上,你们都去还不成吗?”
“其实这孩子也是怪可怜的,当年谢家那位,她丈夫死得早,一个人撑着那么大的家,好不容易把两个儿子抚养成人,自己争强好胜,就算找儿媳,也要找最好的,总觉得那姑娘配不上她家,当年弄得真的很难看……”
老太太想起往事,也是颇多感慨。
“一辈子要强,要不是儿子走了,打击太大,她是放不下这个脸去找这孩子的,何苦呢?”
“如果我娶她,您不会有意见?”江宴廷开口。
“我有什么意见,如果你们在一起,以后就是一家在一起生活,你和江江喜不喜欢最重要,只要她三观正,性格好就行,能和你好好过日子的。”老太太笑道。
“她与谢家那关系,和她也没关系,她也是受害者。”
“不过前提是她得愿意啊,和你一起生活,我都受不了,如果不是江江还小,你以为我和你爸吗愿意和你住在一起?她要是愿意收留你,不觉得你无趣,也能疼爱江江,那真是你爷爷在天之灵保佑了。”
唐菀垂头,努力憋着笑。
老太太是有多嫌弃二爷。
……
吃了早饭,江江也嚷嚷着要跟着范明瑜出去采购。
“菀菀,麻烦你带江江上楼换个衣服好不好?”范明瑜笑着说道。
“好。”
江家其实有保姆,江江自己也能穿衣服,极少需要她照顾,范明瑜忽然这么说,显然是想把孩子支开。
确定二人上楼后,范明瑜看向江宴廷,神色颇为严肃,“宴廷,你有这个打算,我是很开心,不过有件事,你一直不说,我们之前没问,可事情这么发展下去,迟早也是要面对的……”
“江江的母亲?”
“是不在了?还是说,如果尚在的话,如果以后找过来,你又结婚了,这就比较棘手了……”
这就是很现实的问题。
“你母亲说得不错,如果那个人忽然回来,不管你们有没有感情,难保谢家那孩子心底没想法。”江震寰附和,“这件事情,你还得好好处理。”
“其实有件事,我原本也打算今天告诉你们的。”江宴廷神色一如往常。
冷静自持,察觉不到半分喜怒。
江锦上坐在一侧,端起一侧的茶杯,吹了吹杯口冒出的徐徐白烟,略微挑眉看着自家大哥:
这是准备和家里摊牌了?
“什么事?”老太太也正端着杯子喝茶,“你说话很少这么支支吾吾,直接说吧!”
“沈知闲就是我出国交往的女朋友,她是江江的生母。”
声音极冷,毫无感情!
整个人的神情,就好似一个没得感情的机器,在谈论一件无关痛痒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