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妹不一定就是被千剑山丢入那条空间缝隙。”赵山陵沉声道。

聂天自然而然地看向他。

“师妹精通空间秘术，师傅传下的法决，有一种能短瞬遁离。”赵山陵眼神冰冷，“只是那法决，对自身的伤创太大，便是我，也不会轻易动用。”

“或许，师妹受了重创，又强行激发那种遁法，生命垂危时，抵达那条空间缝隙。”

赵山陵梳理着思路，缓缓说道：“那条空间缝隙，也相当特殊，会一阵子隐匿，一阵子显现。师妹抵达那条空间缝隙，又以仅存的力量，将封闭堵塞的空间缝隙畅通，然后飞入其中。”

“入内时，师妹生命之火燃尽，便已经死了。”

“这也是一种可能性。”

此言一出，华暮也醒悟过来，“你的意思是，蕙兰冲脱了千剑山的包围，临死前抵达那条空间缝隙？她拼死也要回来，就是要警示我们？亦或者，让我们根据她的尸体，寻觅过来？”

“只能说，有这种可能。”赵山陵回应一句，又说：“具体如何，还要找到千剑山的人来验证。”

话语一落，他飞身而起，猛地冲向高空。

属于他的庞大灵魂意识，在聂天的感知中，如一张巨网从天而落，延伸向八方大地。

华暮等人，也旋即飞开，去搜寻这片天地，找骸骨族或千剑山的人询问。

他们既然动手了，聂天就不再浪费精力。

他相信，有那五位灵境强者搜寻天地，这个秘境任何细微之处，应该很快就能探察清楚。

他只是静静看向那具骸骨血妖。

屹立在白骨祭台中的骸骨血妖，借助那座白骨祭台的奇妙，疯狂抽离骨骸内灰白色的死亡能量。

骸骨血妖的脊椎，原先有多处碎裂，此刻在吸纳了众多死亡能量后，碎裂的脊椎，如被重新锻造，渐渐愈合。

“骸骨族，骸骨不破身！”

聂天低呼一声，意识到这位强大的骸骨族族人，本来就拥有骸骨不破身。

骸骨血妖的躯体，吸收了死亡能量，自然激发骸骨不破身，以死亡之力，带动着骸骨不破身，修复骨骼伤创。

骨海内，随着灰白色的死亡能量，渐渐消失，那种令聂天极为难受的感觉，也变弱许多。

他往前踏出一步。

“蓬！”

脚下一具碎骨，突化为骨粉爆开来。

他继续往前走动，一截截骨头，都应声碎裂，不存一丝死亡能量。

“来我这边！”

赵山陵的吆喝声，从远处轰然响起。

聂天看了一眼骸骨血妖，知道他依然在借助白骨祭台，恢复伤创，也不再理会。

他唤出星舟，根据赵山陵声音传来的方向，虚空疾驰。

人站在星舟上，他俯瞰大地，能看到很多尸骸堆砌的骨山，能看到十几片骨海。

每一处骨海，都散落着成千上万的尸骨，坐落着一座能牵引死亡能量的白骨祭台。

等他抵达赵山陵所在处，他发现华暮等人，已先一步到来。

赵山陵站在一个巨大的拱门处。

那拱门，以某种巨兽的骨节搭建而成，门前燃烧着苍白的光焰，光焰之中有着非常明显的空间波荡。

苍白光焰，似连接着某处，仿佛只要钻进去，就能从这个埋骨之地离开。

“这是骸骨族打造的一座空间法阵。”赵山陵指向拱门，“那些苍白焰火，燃烧的乃是一种异兽的骨头。这种异兽，仿佛天生懂得穿梭虚空，它们的骨头堪比高品阶的空间灵石，能源源不断地提供着传送所需的能量。”

华暮道：“这个地方面积不大，连裂空域五分之一都没，我搜索了一番，并没有发现骸骨族的族人，也没有人族。”

“有十来座骨山，还有十来片骨海，和同等数量的白骨祭台。”祁白鹿眯着眼，“一片骨海，能容纳的尸骸数量有限，一座白骨祭台，只能从骨海内抽离死亡能量。那些骨山，应该是储备的尸骸，等到一片骨海内的尸骨，被吸收干净死亡之力，就将组成骨山的尸体，投掷到骨海。”

“这个埋骨之地，在我来看，并非骸骨族真正用来修炼生活的地方。”

“此地，有很大可能，只是一个补给站。”

聂天一惊：“补给站？”

“不错，就是一个补给站。”祁白鹿表情凝重，“骸骨族的族人，在外域和别的种族，亦或者人族征战时，战线拉的太长，空间传送阵不能将他们，直接送达到他们生活之地。”

“建造这类的补给站，是为了让他们在域外战斗时，能归来恢复力量。”

聂天脸色难堪，“一个补给站，就埋藏着数十万的尸体？而且绝大数尸体，还是我们人族的！”

“数十万尸体，很多……并非人族炼气士，只是凡人而已。”华暮深深叹息。

“凡人？”聂天一震。

“人族的凡人，被屠戮后，能产生的死亡之力虽然弱小，可还是有一点的。即便是凡人，数量多了，死个千千万万，还是能滋生出可观的死亡能量。”华暮脸色沉重，“骸骨族如果是侵入人族域界，大肆屠杀，人族那些强大的炼气士宗门，必然不会善罢甘休。”

“但人族内部，一些宗门互相厮杀，导致生灵涂炭了，尸体被运输过来，反而不会引发太多非议。”

聂天道：“这么说，尸体还是可能和千剑山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