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沙月华慢慢地敛下了笑容,“我听你的就是。”
————————————
危素回到司徒善借给他们住的房子,刚准备敲门,迎面就撞上了叶雉。
叶雉问:“你干什么去了?知不知道大家都在担心你。”
危素侧了一下头,视线越过他的肩膀,看到餐桌边的刘守正抓狂地咬着指甲。
她心里暗暗翻了个白眼:哪来的“大家”?明明只有他一个。
她慢悠悠地晃进屋子里,掰着手指头,桩桩件件地给他数,跟打报告似的:“我去吃早餐,吃的桂林米粉,然后归来路上碰上了司徒善,结果你猜怎么着?”
叶雉不由得皱眉,暗想:难不成小善真的去找危素的麻烦了?
危素一字一顿地说:“我见到了谢凭。”
刘三胖子正竖着耳朵偷听,听到这里大惊失色:“什么!他不是植物人吗!”
叶雉瞥了他一眼,没搭理他,问危素:“没认错?”
危素:“除非这世上还有一个跟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顿了顿,继续道,“你能再给他定一次位么?也许他就在这附近。”
她从领口里拉出血玉心,目光中满含期待,看向叶雉。
“要是就在附近,这招反而不灵了。”叶雉轻叹,“术法有限制,方圆五公里之内的人,方位测不出来,我试给你看看。”
语毕,他屏息凝神,伸出手对着血玉心抬了一下,又打了个响指。
然而,血玉心还是静静地垂在危素胸前。它并没有像前几次一样悬浮起来,指出自己主人的方位。
危素呆了一下,这说明……谢凭就在方圆五公里之内?
“那怎么办?”她问。
刘守摸着下巴:“看来,只有进行方圆五公里之内的地毯式搜索了。”
说完之后,见危素和叶雉两人同时用关怀智障的眼神看向自己,他立刻不满道:“我开个玩笑,缓和一下气氛而已!”
叶雉安抚性地摸了摸刘守的光头:“好好,知道了。”
他转向危素:“我对这片地方不熟,我看,还是去找熟的人问问。”
“谁?”危素嘴上这么问着,心里已经隐隐约约地有了答案。
叶雉指向窗外,危素的眼神跟过去,穿过微微蒙尘的玻璃窗,越过车来车往的水泥路,最后停留在对面楼下的一间小花店门口。
门前有一抹颇为熟悉的身影,她正抱着一大束马蹄莲,往门口的大花筒里插。
叶雉:“司徒善。”
危素叹气:“又是她。”
事实上,她跟司徒善刚分别没多久,双方都满足了一些自己隐秘的八卦心理。不成想现在又要去跟她见面,真是孽缘。
危素和叶雉一同来到司徒善的花店门口,马蹄莲已经摆好了,她左手臂弯里圈着一大束姜花,正在往花筒里放。
叶雉打了个招呼,上前说明来意,司徒善看了危素一眼,懒洋洋地倚在柜台上,爱搭不理地听着。
危素的目光四处打量,发现这店里卖的花,似乎只有白色的。
她能认得出来的花,有马蹄莲,白百合,姜花,茉莉花,白掌……就连玫瑰,也只摆着白玫瑰。
放眼过去,整个花店里都是绿叶托白花。
“这样啊。”司徒善听完,垂着眼睛,用手指一圈圈绕着自己的发梢,“既然要找谢家人,又是在方圆五公里之内,我看,也只有银子岩了吧。”
“银子岩的溶洞贯穿十二座山峰,现在游程只开发了两千米,”司徒善抽出一支白玫瑰,轻轻地抚摸了一下花瓣,才继续道,“明寒跟我说过,那外头是游客的,里头……是谢家的,你叶大少爷会不晓得?”
“狡兔三窟,谢家至少有几百个窟,我不是谢家的人,怎么会知道。”对于司徒善这种略带挑衅的语气,叶雉表现得习以为常。
司徒善哼笑一声,把手里的白玫瑰递给危素。
危素不明所以地接了过来。
司徒善:“祝你早日找到你的谢凭。”
危素心中顿时有些不悦,白玫瑰,在她看来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她没有说什么,只不过她原本打算向司徒善道谢的,这么一来还是免了吧。
“话说回来,”叶雉向司徒善逼近一步,目光冷峻了起来,“我记得银子岩里有一段水龙脉,该是你守着的,谢家的人驻在那儿,你倒是一点也不挂心?”
司徒善别开头,双手交叉在胸前:“关你什么事,要你来多嘴!”
“这种事你也敢胡闹!”叶雉低喝一声,显然是动了气。
司徒善自知理亏,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悻悻的。
过了会儿,她梗着脖子反驳道:“你凶什么!他们盘踞在那儿都不知道多少年了,我到这里才多长时间,我去动他们?”
司徒善说着说着委屈了起来:“再说了,谁敢去碰龙脉,姓叶的我就问你,你看过那么多古籍,里边那些敢动龙脉的人有几个?哪个人不知道,动了龙脉谁都落不了好……”
话到末尾,她有些哽咽,说不下去,干脆垂下头不讲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