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志文已经不记得有多久没有像现在这么安闲的坐着了,冬天的夜特别黑,即使在山寨里四处燃着火把,还是黑得渗人。
方志文将属将们都打发出去了,估计此刻正在妓寨里努力吧,与方志文隔着炭火对坐而饮的是一个身材欣长的少年,虽然年龄不大,但是面上却流露着坚毅和成熟的气息,眼神里更是闪烁着叫做睿智的光芒。
“主公,这山寨提升到尽头,不过五万人丁而已,以主公的统帅能力,不过是几百战兵而已,山寨只要能给这几百战兵提供补给足以,畴以为无需再花费心机提升山寨,徒耗资源罢了。”
方志文握着手里暖暖的酒杯,啜饮了一口,缓缓的开口道:“我知道,我只是在为将来做准备而已。”
“哦,主公有何打算?”
“呵呵,难道我们要做一辈子马贼么?将来自然是要做官的。”
“主公此言有何成算?”
“嘿嘿,子泰,你观天下大势如何?”
“呃……这天下,若天子振作,天下自安。”
“子泰滑头,在我看来,这天下啊,必乱!”
“主公何出此言?”
“异人也!宦官也!豪族也!外族也!岂能不乱!”
“嘶!”田畴猛地站了起来,来回走了几步,突然躬身一礼:“主公明见万里,豫拜服!”
‘叮,您的属将田畴忠诚获得提升,达到95点。’
“哈哈,子泰无需如此,且安坐。”
“主公,既如此,我等将做何谋?”
“太平以名显,乱世以力保,这军队和人口,便是你我安身立命之本,子泰,你道我为何扎营于此?”
“密也!”
“非只如此,此处是沟通赛内外之密道,外族知之,国人不知,我意守此国门,此其一。将来乱起,此处进退皆宜,易守难攻,此其二。适逢乱世,无论谁主渔阳乃至幽州,防御外族必不可少,我欲以此谋障塞之职,此其三。”
田畴深深的叹了口气:“主公远谋,非豫所能及也!主公欲避内战求外战,豫必不遗余力,助主公大业。”
“子泰知我。言下渔阳已是多事之秋,我等宜早谋之。”
“主公所言莫非指公孙伯珪与刘伯安所见相左,必成祸患?”
“等等,刚才子泰所说刘伯安是……刘虞?!”
“正是!”
“等等,”方志文一阵翻找,终于在自己的包裹里找到了那封差不多已经被遗忘的东西:“子泰,你看。”
“咦!这是鲜卑窦氏家主与刘伯安的信,主公从何而来。”
“谷口南端鲜卑大营被我所破,守将乃是东部鲜卑的裨将宇文浩,此信从那处得来。”
“恭喜主公,进身之阶得矣!”
“哦,计将安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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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虞最近很恼火,这边才跟乌桓达成互不侵犯的约定,那边公孙瓒就私自出动,攻伐乌延部,最后甚至连丘力居与难楼部都牵扯了进来,要不是有异人大军骚扰,凭着公孙瓒那点部队,恐怕连渔阳郡都要不保了。
“公孙伯珪误我,公孙伯珪误我啊!”
“大人,府外有一少年求见,称有鲜卑窦氏亲笔书信与大人。”程绪刚才一直在外间,自然听到了刘虞怒气冲冲的抱怨,不过他跟齐周一样,都只能当作没听见,这个公孙瓒脾气刚硬,万一自己说得话被传到他耳朵里,肯定会嫉恨在心的。
“窦氏?那个出塞的窦氏?”
“正是。”
“哎~”刘虞叹了口气,老实说对于党锢之祸他对党人还是抱着同情的,至于窦氏,确实有些过了。
“请来。”
不多时,一个年纪尚不及弱冠的少年躬身而入,刘虞端坐望去,只见少年面容坚毅并非那些虚浮之象,观其眼神端正,恭敬而不谄媚,不由得心生好感。
“田畴田子泰拜见老大人。”
“哦,汝奉何人之命而来,可是那窦氏?”
“非也!吾主方远方志文,乃一边塞余生之人,为保我汉家百姓,久居于密云山间,自耕为生,阻挡外族掳掠之路,月前有东部鲜卑裨将宇文浩率千余鲜卑骑兵由此密道南下入塞,我主尽起族兵奋起而攻杀之,偶得此信,不敢擅专,遣仆前来送与老大人处置。”
“哦?果有此事?将信呈上来。”
程绪从躬身捧信的田畴手上接过信件,快步趋前,将信放于刘虞面前的案上。刘虞拆开信件,默默的看着,良久忽然‘嗤’了一声。
“窦远小儿安敢欺吾?如此小计也敢献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