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五六章 御风而行(2 / 2)

大周王侯 大苹果 1779 字 15天前

林觉定神看去,找了半天,才看到那个站在树梢上的身影。天色昏暗,这本很难察觉。但在黯淡天光的映衬下,有心细看,还是能看到那个小小的人影。但见那人影在树梢上纵跃如飞,两棵树之间的距离根本无法阻挡她的脚步。从一棵树到另一棵树的树梢的空间被她一跃而过,身姿曼妙,宛如飞翔在空中的飞天神女一般。只片刻时间,便已经连续飞跃十几棵树梢,抵达花厅近处。

“白姑娘这轻功不说天下无双,也堪称世间少有了。这要是我,早已踩断树枝,被人发觉了。就算没有踩断树枝,也得摔下来。风这么大,树枝晃动的厉害,白姑娘是借着树枝的力量弹跳飞跃,这比树枝静止不动的时候还要难上不知多少倍。”孙大勇赞叹道。

行家看门道,林觉眼中的白冰是姿势曼妙惊为天人,孙大勇眼中看的是身法和技巧,看的是武技的细节。同为武技高手,孙大勇自然明白其中的关窍。林觉看的多是热闹了。虽知道那也是很高明的武技,但却不知高明在何处。

“到花厅近处了,得加倍小心了。”孙大勇沉声道。

林觉点点头,握紧了拳头,心中颇为紧张。倘若白冰的行迹暴露,自己和孙大勇必须第一时间冲出去营救,否则弩.弓箭矢将会毫不留情的对白冰造成极大的威胁。这种情况最好不要发生,否则今晚的行动将是个悲剧。

白冰立在一棵梧桐树的枝桠之间,微微倾着身子喘息着。之前她的一番纵跃耗费了不少气力。她的轻功虽高,但是既要在晃动的树梢间前行,又要防止被下方的护院发觉,这并不是那么容易做到的。此刻,这棵梧桐树和前方的花厅挑檐之间相隔说四棵大树,距离有十五六丈之远。不知道是特意为了防止有人利用这些树木登上屋顶,还是仅仅是巧合,靠近花厅的这些树木之间的距离相距甚远,最远的距离有五丈之多。所以,白冰再不能用之前的策略连续纵跃跨越了。

下方花厅左近护院护卫们的身影已经清晰可见,甚至他们在下方咳嗽说话的声音都能听清楚。此刻是冬天,树叶落尽,只剩枝桠。天虽然很黑,但天光总是有的。倘若有人眼力足够,透过枝桠之间和天光的映衬,总是有发现树上有人的可能的。她必须加倍的小心,必须确保不被发现。

好消息是,在树梢之上,已经能看到花厅屋顶上的情形。屋顶上并无守卫。

白冰深深的吸了口气,等待着最好的时机。一阵冰冷的劲风吹来,脚下的只有儿臂粗的树枝剧烈的摇晃起来。白冰的身子就像是浪尖上的一叶小舟,上下起伏。猛然间,身子腾起,在空中像一只大鸟,扑向对面那棵相聚三丈多远的大树。劲风停息之时,白冰已经紧紧的靠着树干站在一棵幼枝之上。

下方那七八名护院似有所察觉,纷纷转头往上瞧,但他们什么也没看到。白冰贴着树干背面而立,娇小的身子被树干几乎完全遮挡住,他们看到的只是风中摇弋的树枝,速速而落的小树枝和残叶。

“他娘的,这鬼天气,怕是又要下雪了。”一名护院骂了一句,几人转头往南而去。

白冰飞快的往上爬,来到树梢顶端,如法炮制,越过三棵大树,前方已经是五丈开外的花厅的侧檐了。在地面上看,或在远处看,这五丈宽的距离似乎并不遥远。但是此刻对白冰而言,这是一道难以逾越的天堑。站在树上看着五丈的距离,着实有些遥不可及。问题在于白冰立足的这棵树并不高,倘若高度足够的话倒也可以降低些难度。站在一棵不到四丈高的树上,想要落在五丈开外的屋顶上,难度可想而知。

白冰站在树枝上保持平衡恢复气力。她已经冒险站在了最高的细枝之上,风的摇晃加上她身子的重量让这根细枝随时可能断裂。而那断裂之声必会引起下方明处暗处数十名护院的目光。届时她将无所遁形。

白冰转头往南边的黑暗处看了一眼,她知道在不远处,夫君的目光定然看着自己。充满了期待。她不能让夫君失望。

白冰深深的吸了口气,调动身体中的力量,闭目任凭身体跟着树枝起伏,将自己想象成一只漠北之地常见的那种云雀。那种鸟儿甚至鬼精灵,它躲在草丛里,等你人靠近了忽然发出响亮的鸣叫,然后一飞冲天,直上云霄之中。它似乎是带着一丝嘲讽,故意为之。白冰还是个小女孩的时候,无聊之际便喜欢去观察山野中的花鸟小兽。她发现,那云雀冲上天的时候会事先站在一棵灌木枝上上下晃荡。借着灌木的力量将自己弹射而出。然后快速的煽动翅膀,借着风的力量冲上云霄。此刻,自己便要借用这树枝的力量,而且要最大限度的借用其力。

白冰感受着脚下树枝的振动频率,在某一瞬间,她的身子猛然飞出,无声无息的斜斜冲向半空之中,飚出三丈之外。就在她身子斜斜下落的瞬间,白冰展开了黑的的披风。风鼓满了披风,像是为她安上了一对黑色的羽翼,带着她的身子往前再近一丈。

这一丈至关重要,此刻她的身子虽然还在下落,但距离目标只剩下丈许距离。她的高度也已经不高了,只比花厅侧檐檐角高出数尺。风力已逝,身子积聚下落。白冰伸手挥处一根缎带,那是她束腰的缎带。缎带前端如灵蛇一般舞动,有灵性一般的卷住了檐角的一头小小的脊兽雕像,然后用力一带。缎带绷直,白冰急速落下的身子得这一带之力,急速上升。纤手探出,已经勾到檐角琉璃瓦,身子翻转而上,整个人已经伏在了倾斜的侧檐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