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兴!”
同伴的一声声抱怨让周嘉言觉得很没面子,他扯紧缰绳,夹一夹马腹,“比赛已经开始了,轮不到她来指指点点,叫她回去!”
令官见他发怒,只得退回场边。
“九娘,比赛已经开始了,一时没法换人,您有什么急事,待会儿等比赛结束,老奴帮您传话?”
九宁皱眉。
等比赛结束,她早就疼得死去活来了!
护卫们见她气鼓鼓的,不由得跟着她一起着急,自告奋勇:“九娘有什么事情吩咐?我们可以代劳。”
一个个眼睛瞪得铜铃一样,盼着她挑中自己。
九宁瞥他们一眼,随便指一指其中那个身材最高最壮实的,“待会儿苏晏下场,你上去接替他。”
“是!”
那护卫黧黑的脸庞现出一丝笑意,忙点头应喏,有些得意地扫一眼同伴们。
令官面露疑惑:“九娘,大郎说苏郎君不会下场……”
“他说了不算。”
九宁斩钉截铁道,系紧腰间绦带,朝球场旁系马的马厩走去。
护卫们面面相觑了一会儿,等猜到她要做什么,大吃一惊,快步上前阻拦。
“九娘,使不得!”
身后的劝阻声没能劝住心头暴躁的九宁,她已经挑中一匹白马,挽住缰绳。
本来想翻身上马,刚抬起腿,突然意识到自己还是个孩子,而眼前这匹白马和平时骑的雪球不一样,又高又壮,是成年人的坐骑。
九宁动作顿了一下,轻咳了两声,扭头示意傻在一边的马僮:“搬张凳子来!”
马僮点点头,撒腿就跑,很快搬了张凳子放在九宁脚下,扶她上马。
护卫们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过来,拦在白马前。
“九娘,球场上不能去呀!”
“对啊,比赛一开始,那些郎君会冲撞到你的!摔下来可了不得!”
都是大男人,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劝一个娇滴滴的小娘子,只能尽量摆出凶恶的神态吓唬她。
“摔伤了就不好看了!”
“对,还可能摔断胳膊、摔断腿!”
“脸都会摔烂的!”
九宁有些无语。
她又不是上场打马球,练了这么久的骑射,虽然射术一时半会还没入门,她的骑术还是学得很扎实的。而且专为打马球训练的马匹性情也和顺,不会轻易受惊,她知道轻重。
“行了,我只在场边转转。”九宁摆摆手,狠狠一夹马腹,“你们精于骑射,都紧跟着我。”
护卫们无奈,只能跨鞍上马,紧紧跟在她身侧。
球场上,周嘉言和温家大郎迟迟听不到比赛开始的锣响,扬声催促令官:“磨蹭什么呢?”
令官哪边都不敢得罪,嘴上干答应着,拖拖拉拉去取铜锣。
温家一个十三四岁的小郎君嫌令官走路太慢,不耐烦地驱马上前,手中球杖朝令官后背重重地一敲,“老狗奴,快点!”
令官年纪大了,突然被击中后背,咔嚓一声脆响,整个人佝偻成一张弯弓,扑倒在泥地上。
温家郎君和齐家郎君哈哈大笑起来。
他们昨天和周家郎君起了争执,约好今天来一场马球赛分胜负,温家小郎伤了周家的仆从,他们觉得大快人心,自然要笑。
听到同伴们哄笑,温小郎豪气倍增,继续挥舞球杖:“爬起来!”
令官是个几十岁的老人,一下被打倒在地,人还没清醒,怎么可能爬得起来?
温家郎君和齐家郎君笑得更大声。
温小郎一人一马围着令官慢悠悠地转圈,看他似乎要爬起来,手里的球杖往他肩膀上一压。
正要出言讥笑,旁边遽然传来一声高亢的清唳。
接着是一道冷厉的鞭风。
那鞭影快如闪电,温小郎根本来不及反应,猝不及防之下,被狠狠地抽了一鞭。
一鞭落到他脸上,又是一鞭追了过来,紧接着又是一鞭。
“啪!”
“啪!”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