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1 / 2)

耍狠 金丙 2287 字 1个月前

☆、第 15 章

孙回觉得自己恋爱了。

她躺在谢娇娇的床上,看着头顶上的床板说:“他虽然没有主动给我发过短信,但我现在发的短信他都会回复,他还摸过我的头。”

谢娇娇问:“牵手了吗?”

“没有!”孙回翻了一个身,搂住谢娇娇的腰,“不过摸头不是更亲密吗?”

“不一定,我摸我家的哈士奇也是摸头的……哎哟你打我干什么!”

孙回哼了哼,又傻笑着翻了一个身。

春天是恋爱的季节,春天也是流感多发的季节,谢娇娇在成功勾搭上月球表面之后,她也将对面男生寝室的流感带了回来。

孙回从咳嗽中找到灵感,娇弱的对电话那头说:“我病了,晚上一直咳嗽,睡不着。”

“吃药了吗?”江兵似乎在做事,回答总慢一拍。

孙回笑嘻嘻道:“吃了!”

谢娇娇为了赎罪,每天冲四包板蓝根请大家喝,孙回喝了一口板蓝根,继续娇弱地打电话,好半天才挂断,见符晓薇装模作样地搓了搓胳膊上并没有的鸡皮疙瘩,她气势汹汹的将板蓝根一饮而尽,插着腰指挥:“走!”月球表面为了补偿这次的流感事件,邀她们四人今晚下馆子。

聚餐地点定在学校附近的一家餐厅,价位适中装修小资,夜里点上灯盏,光线柔和,颇有情调。月球表面名唤张洋,除了皮肤不太好,其他都不错,室友们鉴定了一番,对谢娇娇挤眉弄眼,谢娇娇难得淑女,翘着兰花指搭在嘴边,咳嗽着说:“其实没关系的,我那天就随口一说,感冒跟你无关。”说着,又难受地咳嗽了起来,症状比在寝室时严重的多。

张洋立刻嘘寒问暖,寝室三人面面相觑。

孙回决定效仿,周末的时候装得一脸憔悴,咬着筷子食不下咽。

出租屋里开着小电扇,油烟味吹走了一些,于丽说道:“昨天晚上我看你还好好的,今天怎么又严重了?”

孙回讪笑:“我也不知道。”才说了一句,便又开始咳嗽。

江兵蹙了蹙眉,“感冒了呆家里休息多好。”

孙回边咳边说:“你带我去看病吧!”

江兵愣了愣,又听她道:“带我去电影院看病吧,我看一场电影就有精神了!”说的认认真真,仰着头一脸期盼。

江兵忘记了拒绝的话该怎么说。

这一病便没完没了,看病的借口越来越多,孙回虽然一直没牵上江兵的手,可有时候江兵总会一脸无奈地摸摸她的头,比如她在出租房外头看着某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宰鸡,急切喊道:“割脖子放血,先放血,你这样一刀下去会变成凶案现场的!”

皇帝不急太监急,小姑娘一脸黑线,将菜刀和“咯咯”乱叫的母鸡递向孙回,孙回看了一眼凶神恶煞的鸡头,讪笑着转过了身,立在旁边围观的江兵无可奈何地摸了摸她的脑袋,又接过了小姑娘的活。

再比如何洲下班归来,直接在外头冲凉水澡,放下水桶刚要转身回屋,突然就见孙回蹲在门口,捧着脸笑眯眯的将他从头打量到脚。

江兵再次无可奈何,拍了一下她的脑袋,握着她的胳膊将她提起,“快点吃饭!”

孙回挥舞着胳膊兴高采烈的跟江兵说了起来,活蹦乱跳的模样就像那只待宰的老母鸡。

何洲抹了一把脸,抿着嘴角站在水龙头边,面部肌肉紧绷,待周遭的水汽渐渐消散,他才迈开步伐。

最近他没有继续跟江兵搭伙,大多数时候都在外头吃完才回,有时候就买几个馒头和一包榨菜,双休日的时候也鲜少见到孙回。

五一小长假,孙回似乎就打算赖在这里,江兵虽然偶尔对她凶巴巴的,却也一直默认着纵容她的行为,有时候他会问起符晓薇的事情,孙回总鼓着腮帮子说:“问我的,问我的,别问人家的!”江兵哭笑不得。

这种时候何洲总躺在帘子里头,枕着胳膊看脱落的天花板,左边是冷冰冰的墙壁,右边是一帘之隔的烛光,江兵喊他出来一起吃饭,何洲好半天才回一句:“不用了,我睡了。”耳朵却总是清醒,想象着“叮叮咚咚”清脆如泉滴的声音从那张小嘴里冒出来的画面。

不搭伙吃饭是为了省钱,一个白馒头只要三毛,榨菜一块,一顿饭下来五个馒头一包榨菜,总共才需两块五,何洲就这样吃了大半个月。这天他下班回来,刚在公交站附近买到馒头啃了一口,便接到了老家的电话。

“刚刚走了,大夫说救不活了。”

何洲一怔,月色霎时变得模糊,夜色中弥漫着烟熏的味道,那头还在继续:“你也别大老远回来了,出殡的事情我来弄,你哥的住院费还没缴清,我刚跟人算了一下葬礼上的花费,零零总总加起来总要几万块,你把钱汇来就行了。”又加了一句,“好几万呢,你有吗,先把钱弄来再说!”

何洲静默许久,才哑声道:“好,嫂子,你先跟亲戚朋友借一点儿,我这边凑齐了就给你寄来!”

嫂子骂骂咧咧,催他动作快些,又抱怨:“我都跟你哥离婚十年了,现在还整这种事情,你们发达的时候就没念着我,出事儿了倒想到我了,现在我在婆家被人指指点点,你给我快点儿解决了吧!”

挂断电话,馒头似乎早已凉透,何洲垂着头站在路边,犹如一座高大的雕像。

孙回咬着羊肉串,拧着眉头探头探脑,视线从他的白馒头移到了自己手上的一大盒烧烤,还有孙父孙母让她买的宵夜。

这个时间点的馒头都是早晨剩下的,早就不新鲜,孙回有次好奇,曾经在出租屋里偷偷摸摸的揪下一小块馒头尝了尝,又硬又没味道,可就是这样的食物,何洲竟然吃了大半个月。

这会儿他一定是吃不下去,所以才这样忧伤地站在路边,孙回有些难受,咬下最后一口羊肉,快速朝他走去。

胳膊被人戳了戳,何洲终于抬起了头,只见孙回提了提手上的快餐盒,灿笑说:“你这么晚才下班啊,快陪我去吃东西,我买了好多!”

何洲面无表情,似乎根本就没听见她的话,孙回又说了一遍,见他没有反应,干脆抓起他的胳膊,无奈她的手太小,何洲的胳膊太粗,握了一下便掉出了手心,孙回索性抓住他的手,用力往前拽去,“走啊,傻呆呆的干什么,有人请你吃饭你还不愿意了?傻不傻啊!”

何洲动了动手指,触感温温软软,他这才提起了脚。

公交站台里没有人,椅子上落了一层灰,孙回蹲下来吹了吹,拍着椅子让何洲坐。

一盒炒面一盒蒸饺,外加羊肉串、玉米串、烤鱿鱼、炸鸡翅等等,宵夜丰富,引人口水。孙回一一打开,先将炒面递给何洲,又将几串烧烤放到面上,说道:“呶,你吃啊!”

何洲一动不动,孙回只好小声说:“你这是干嘛,吃馒头吃傻了?我又不是喂你毒药,怎么,你还想我喂你不成?赶紧吃,别逼我动武!”

何洲这才侧头看向她,只见孙回正抱着玉米在那里啃,瞪着一双大眼睛,威胁似的示意了一下他手中的食物,凶巴巴的,盛气凌人的,就像一只小牛犊,明明四肢走起路来还摇摇晃晃,却又彪悍的像一只牛魔王,天塌下来都有牛角顶着,横冲直撞,无所畏惧。

何洲勾起唇角,昏黄的光线将那抹弧度淡化,双眸沉沉,好似变成了冷冽的冰刃,锋利却又莫名柔和,他终于开口,低声道:“孙回……”

孙回嚼着玉米,腮帮子一刻不停,“嗯,干吗?”

何洲无声叹息,望向她眼眸深处,黑色瞳仁纯净懵懂,这是春夜里最温暖的颜色,“孙回。”只这两个字,果断无拉长。

孙回被何洲盯得浑身别扭,回去以后她越想越不对劲儿,重新买回宵夜,她被孙父劈头盖脸一顿骂,亲爹都快饿死了她才知道回来,孙回堵着耳朵蹿到楼上,开了一间房,优哉游哉地看起了电视,又打电话给江兵,告诉他何洲的反常,“直楞楞的,跟傻了一样,看起来可凶了。”她想到一种形容,“就像是被人敲了一棍的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