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家还是觉得,你不能进宫冒险。可以称病不去,观望情形。若是他们真要拿你下手,也好进退自如。”花奴儿一脸的担忧,继续劝道。
张xān叹了口气,“若是我真的逃离长安,他们就会趁机蛊惑李亨,给我扣一顶谋反的帽子,甚至还会举大兵追击我们……我带着这么多的家眷,行进缓慢,能不能平安回到灵州还很难说。”
“你放心,我自有主张。吐蕃国内我尚且来去自如,何况是区区兴庆宫!”张xān冷冷一笑,眸子里一丝冷酷一闪而逝,“既然他们想要拿我开刀,非要让我这今年节过不安生,那么,我也就没有什么好客气的了。”
“右卫率府,呵呵……恐怕现在宫里已经很少有人知道,当年东宫的这支率卫,还是我一手操持起来的。”张xān嘴角慢慢浮起一抹古怪的冷笑来,声音变得虚幻缥缈起来。
花奴儿眸中一亮。
“你既然早有防备,那奴家也就不说什么了。但”花奴儿轻轻咬了咬牙,“奴家要跟你进宫,有我和空儿在你身边,如果真有不测,我们起码能尽力护住你和崔王妃。”
张xān笑容一敛,“你就随我入宫。早有防备倒也不至于,只是李豫那点心思和动静,我也是略有耳闻。只不过,我倒是没有料到,陈玄礼竟有这个胆子搀和进来,还调动了羽林卫……”
“走,随我入宫看戏。”张xān猛然挥了挥手。
两人出了房,一路向王府正门行去。
……
……
崔颖和李腾空焦急地等候在兴庆宫门外。
足足等了半个多时辰,才见张xān与花奴儿两人在十余护军的簇拥下纵马驰来。
崔颖和李腾空迎了去。
张xān翻身下马,崔颖前一步紧紧握住他的手,虽然没有说什么,但眸子里的焦灼担心之色溢于言表。
张xān笑了笑,柔声道,“颖儿,没事,走,咱们进宫去。”
张xān在前,崔颖和李腾空在后,而花奴儿则充作侍女紧紧相随。
进了兴庆宫宫门,这一路行来,在淡淡的夜色中,张xān发现,原先兴庆宫的宫禁宿卫果然被右卫率府的人马撤换。当然,宫禁宿卫也好,右卫率府也罢,都是宫里的武装力量,如果不是张xān这种有心人,怕也很难察觉到这种无形的变化。
明德殿前,右卫率府的两个校尉率百余军卒正在执勤,见张xān走来,这两个校尉一起并肩行来,躬身拜了下去,“拜见永宁王爷!”
张xān深深凝视着两人,突然笑吟吟地道,“胡二,孟举,你们两人如今已经升做校尉了,真是可喜可贺呀!”
胡二和孟举猛然抬头惊喜道,“王爷还记得小人?”
张xān哈哈笑着,抬手拍了拍胡二的肩膀,“怎么不记得,当初本王在本宫整肃宫禁建立右卫率府,一开始只有不足百人啊,你们这些人每一个本王都记得清清楚楚!”
“好好干。”张xān抬步继续前行,而眼角的余光向静静站在明德殿殿口阴影处的右卫率府长史公孙游扫了一眼。
一个小太监躬身下去,尖细的嗓音顿时响彻起来——“永宁王到!永宁王妃到!燕宁郡夫人到!”
随着太监的传呼,张xān带着崔颖三女缓步而入。
大殿之中,灯火通明,悠扬的丝竹之乐委婉回荡。而百余坐席,已经坐满了长安权贵和皇室宗亲,该来的人基本都来了。
张xān放眼望去,就连杨玉环和杨氏三姐妹都早已到场。杨玉环和杨三姐几乎是同时凝目向张xān四人望来,眸子里透射着隐蔽的柔情万种。
李亨还没有到,殿中本来人声鼎沸,而因为张xān的到来,顿时变得鸦雀无声。
在众人的瞩目中,张xān神色平静从容,脚步轻盈,一路前行,直入自己等人的坐席处。
万春地坐在杨玉环的身侧,静静地望着张xān。
而对面的杨国忠则拱手笑了笑道,“永宁王!”
“杨相!”张xān也拱手还礼。
杨国忠这么一带头,陈希烈等人也旋即起身拱手与张xān寒暄互致问候。
而以陈玄礼为首的太子党人则默然趺坐,没有一个起身。
张xān笑吟吟地跟众人一一说话,最后将清朗的目光投在陈玄礼的身。
陈玄礼垂首不语,心头却微微生出了几分不安。他突然发现,京师兵权的另一位掌控者羽林卫右卫大将军杨涟竟然没有到场。
杨涟为什么没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