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缘分,总是一言难尽。
谷奶奶终于醒了,但是醒来后却不能说话,盯着小凡,眼泪湿了枕头,她还是没能撑住啊,瞧把孩子给吓的。
万一她就这么闭着眼走了,都来不及看这丫头最后一眼,她怎么甘心。
她可能的丫头,她恐怕只能陪她走到这了。
“奶奶,不哭,不着急,等休息好了就能说话了,不哭。”小凡一边抹着自己的眼泪,一面擦着姑奶奶的眼角,哽咽的安慰着。
谷涟漪费力的抬手去摸小凡的脸,一老一小,看的让人仍不住红了眼眶。
说不出话,谷涟漪只能勉强的点着头,试图微笑安慰小凡,但是都失败了。
她知道,她的时间不多了,她并不惧怕死亡,就是舍不得丢下这个孩子,她还没来得急看一场比赛,还没来得急交代一些事情。
“涟漪!”
从机场直奔而来一刻都没停留的西老爷子站在病房门口,一声悲怆的轻喃,脚步定在原地,再也挪不动了。
床上的人,前几天还坐在他面前,笑的那样安详,转眼间就躺在了这里。
西泽一路都是一头雾水,来不及问半句,老爷子一路上一声不哼,直到这会才出声。
再看病房里的东方雍和哭成泪人的小凡,整个人都懵了。
“谷奶奶...”他怎么也想不到,爷爷这天不亮就拉着他坐飞机来看的人,是小凡的奶奶。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爷爷认识小凡的奶奶?不对,这情况,绝不是认识那么简单,还有谷奶奶现在是什么状况?
为什么会在这?脑子里一团乱麻,一时间根本理不清。
“涟漪!”谷老爷子送了拐杖,整个人一阵哆嗦,这辈子,他亲眼送走的人不少了,有亲人,有朋友,有妻儿,可唯独没想到,有一天,他要亲眼送她走。
他以为,这个人一辈子会住在心中的那个角落,除了自己,不会再有任何人知道,只属于他一个人的记忆。
谷涟漪目光从小凡身上挪开,含泪看向门口蹒跚走来的古老爷子,没想到,这个时候,还能见到他,上次以为是最后一面了,挺好的,都在。
克里和ada也迷糊了,西泽?那这位老人是?
天啊撸,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小凡的奶奶还与西家有渊源,看着架势,还不是一般的渊源。
和他们一样,东方雍也搞不清楚状况,不过,这时候,他都不想去管,给医生使了个眼色,自己跟随出去。
西泽眯了下眼,让老张照顾爷爷,自己也跟了出去,起码他的知道,谷奶奶究竟怎么了,其他的,一会再说吧,反正够乱的。
“医生,老人的情况...”
“回光返照,最好做好准备,我们已经尽力了,抱歉。”医生最不想跟病人家属说的就是抱歉两个字,往往这个时候,也是他们最无能为力的时候。
生离死别本是人之常情自然规律,可人有情,便衍生出了诸多的遗憾与牵绊。
“明白了,李院长,能不能想办法,让老人开口,哪怕说几句话也行。”他看的出,奶奶有话说,如果就这么一声不哼的走了,丫头...
医院院长也亲自过来了,陪同了好一会,听了东方雍的话,沉默了片刻,扭头看向主治医生,“老徐,想想办法,让老人走的安心一些吧。”
主治医生沉重的点了点头,除非用孟药,但是...病人现在的情况,爬承受不住,可是...不用,也是时间不多了,如果老人还有未交待的,用药是最好的法子。
提笔下了处方,让护士配药去了。
东方雍闭上眼好一会才睁开,院长也是个有眼力的,朝医生使眼色离开给人家流出空间来。
“谷奶奶什么情况?”西泽也没跟东方雍客气。
“突然晕倒,被人送到医院,脑癌,晚期,她自己应该是知道的。”东方雍如实相告,谷奶奶?他..见过丫头的奶奶?
什么时候?
好像事情越来越复杂。
脑癌晚期!西泽整个都震了下,正说着,看到走廊那头一个熟悉的身影,南池?
他怎么也在这?如果没记错,昨天他们还在hn打比赛吧。
南池一直没进去,他怕给小凡再添负担,进去也帮不上,知道奶奶醒了,他就立刻去买了些热饮,去买了毛巾和洗漱用品。
虽然和奶奶总共只见过几面,但是印象中,奶奶是个特别的讲究的人,这么久不洗漱,她肯定不舒服。
西泽?南池以为自己眼花了,再一看,没看错,的确是西泽,这是怎么回事?
“真的没有其他法子了吗?”西泽的话有点艰难。
一来就听到这样的消息,心里怎么也好受不了,那么好的谷奶奶,仿佛才看到她对自己笑。
东方雍没有回答,只是摇了摇头,“里面那位,是西老爷子?”大名都听过,却并没见过,他出入东方集团的时候,爷爷他们这些老一辈的都隐居幕后少有露面了。
“是我爷爷,雍总,其他的晚些再说吧,我现在也不清楚状况,我过去一下。”说完,朝南池走去。
东方雍点头,转身进屋,老人的事,他无意探秘。
“南池!”
“你也来了!”不问为什么来,南池现在并无意去打听这些,他担心的是病房里的人。
“嗯,走吧,我们进去看看奶奶。”或许以后就没机会了。
南池拿着东西,手有点僵硬,最后还是跟着走,他不想进去,是不想这成为最后一面。
小凡不知道哪里蹦出来的老爷爷,但是从奶奶的目光中,她乖巧的让出位置,奶奶有很多打太极的朋友,但是这个老爷爷,不一样,奶奶认识,但是看他的目光和看其他那些朋友不一样。
“涟漪!”除了喊名字,老爷子不知道还能说什么,说什么都好像是多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