葱翠无聊得紧,拉了拉身边的嫣红:“你觉得我们姑娘这些天是不是很怪?”
“有点。”嫣红点点头。
正在一旁绣手帕的绒黄突然想起了前些时候那个夜晚,有着晓风残月的那个夜晚,心里暗暗一惊:难道姑娘动心了?
“姑娘……”绒黄轻声在润璃身后喊。
“怎么了?”润璃抬了抬眼皮:“就不能让我安静的把这封信看完?”
“我怎么觉得姑娘是有点反常呢?”绒黄小心翼翼的看着她:“是不是世子爷走了,姑娘心里觉得惆怅?”
“你在胡说什么呀!”润璃又好笑又好气。
“你难道不是在看世子爷的信?”绒黄一本正经的板着脸说:“姑娘,虽然说你是主子,我们是奴婢,可我们总不能看着姑娘伤春悲秋的不理会吧?姑娘你不是说你不会喜欢世子爷,不愿意那个金丝笼子吗?怎么现在又对他……”
葱翠和嫣红都是大吃了一惊:“绒黄,你在说什么?姑娘和世子爷怎么了?”
绒黄撇了撇嘴,目光落在多宝格上摆着的一把精致的小匕首上面:“你们都还不知道呢,世子爷走之前一天晚上来了我们含芳小筑,还送了这一把匕首给我们家姑娘呢。第二天,姑娘和少爷一起亲自去码头上送世子爷回京——你们说,我还猜错了?”
葱翠眼睛一亮,扑了过来捉住润璃的手:“姑娘,世子爷其实很不错的,你竟然瞒着奴婢们这好事情!”
润璃啐了一口:“你们是不是比我大了那么一两岁,一个个就有嫁人的心思了?不如明天我求母亲把你们都指人嫁了?嗯,长喜配谁比较好呢?葱翠,还是嫣红呢?”抬起头,看见脸羞得通红的绒黄,扬了扬手中的信笺:“我都教过你们认字儿的,现在我把信给你们看看,是不是那个世子爷写来的?就会瞎猜!”
嫣红看着绒黄一脸的不自在,扑哧一笑,然后正色对润璃说:“其实世子爷真不错,姑娘,你不一定要这么固执。”
“我固执?”润璃睁大了眼睛:“那天晚上他竟然对我说想要娶我做平妻!你们说说看,我凭什么要娶给他做平妻?世子爷就很了不起?我才不愿意去看侯府那群人的脸色呢!以后啊,你们就少提起他来,想到做平妻那句话都觉着寒碜!”
“姑娘说的对,那个世子爷真不是一个靠得住的,不就是身份高点吗?其余什么地方能配得上我们家姑娘?”葱翠恨恨的站直了身子:“姑娘,我们且不说那个劳什子世子爷了,说说你师傅信里说些什么?京城好玩不?”
“你呀,就惦记着玩!师傅可是去京城给当今皇上治病的!”润璃望着一脸感兴趣的葱翠摇了摇头:“他可没时间到处玩。现在他白天进宫给皇上治病,晚上就住在武靖侯府里面,哪里都还没有去过呢。”
南山隐叟的信里说皇上的病正在好转之中,现在已经能行走了。
“绒黄你就别空操心了!”润璃愉快的跷起脚:“我要交给刘娘子看的那块帕子绣好没有?”
绒黄一扭身,拿着帕子重新坐到门口,迎着屋子外明媚的阳光,开始一针一线绣花。
“嗯,从这跷脚的模样看,我们家姑娘又正常了。”葱翠看了看耷拉着头在绣花的绒黄,抿嘴一笑,郑重的点点头。
一道深蓝色的身影跨了进来,脚下步步生风。
看到这身形,这走路的姿势,含芳小筑的人一拥而上,不用问,那是吴妈妈从外面打听消息回来了。
“吴妈妈!”葱翠一把捉住她的手:“听到什么没有?”
“嗐,你让我先擦把汗!”吴妈妈喘着气儿,调节着有点不均匀的呼吸:“可出大事儿了!真真是了不得呢!”
“快说快说,什么事情?”嫣红讨好的搬来了小杌子按着吴妈妈坐下,绒黄赶紧送上擦汗的手帕子。吴妈妈眼睛溜了一圈,看到含芳小筑的人都放下手中的伙计,自觉的聚集在她身边,这才开始慢慢儿把许六太太带着那许仁轩想要讹大姑娘的亲事这事情说开了。
“真正是不要脸!”葱翠气愤的啐了一口:“就凭一支金簪子就想聘了大姑娘去,真真打的好算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