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踪的男人名叫陈柏林,还有两天他就要结婚了,而结婚的对象是我朋友李迪的前女友丁丽。这本身是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了,只是陈柏林与丁丽在错误的时间认识了对方。
在我眼中,李迪和丁丽的感情十分稳固,他们俩如果最后没有在一起肯定会让很多亲朋好友大跌眼镜,所以当我知道丁丽的未婚夫不是李迪的时候,有点儿不敢相信,却能够理解丁丽。
是一场车祸打碎了美好的童话。李迪在隧道里因为视线不佳,擦碰了一辆私家轿车后撞上隧道的水泥内壁,整辆车燃起了熊熊烈火。车祸时正值夏日,当李迪从火海中爬出来,露在衣服外的皮肤都烧坏了,医院确诊为全身烧伤面积达百分之七十,三级灼伤。
李迪被包裹在层层纱布中,他已经不是原来那个帅气潇洒的李迪了。除了恐怖的外表,他的记忆也出了问题,他似乎想不起车祸这件事来,对自己被烧伤也浑然不知。医生说他是因为受到巨大外部惊吓令大脑产生了选择性失忆,患者不宜受到过度的刺激,需要慢慢调理恢复。渐渐地,众人开始疏远变得暴躁乖戾的李迪,丁丽依然不离不弃,她收起了李迪家里所有的镜子,生怕他在照镜子时受刺激。
就是在这个非常时期,丁丽遇到了帅气的陈柏林,陈柏林随即展开了猛烈的追求攻势,加之车祸后丁丽巨大的心理落差,她下定决心将美丽童话的男主角替换成陈柏林。
爱情本来就是一件很感性的事情,但对失忆的李迪来说,丁丽的离开是他无法接受的。
两天前,李迪来找我,说他正在和丁丽打一个赌。他说服丁丽在结婚前测试一下陈柏林,伪造一起绑架案。
首先,李迪当着丁丽的面打电话给陈柏林,他假扮成绑匪,让陈柏林在三天内,交五十万赎金,并让丁丽在电话里告诫陈柏林千万不要报警。
倘若陈柏林如约而至,才能证明他对丁丽是真心实意的。女人总是对这种测试乐此不疲。
李迪把丁丽安排到外面的宾馆之后,就来找我帮忙了。
简单来说,是让我拖延陈柏林交付赎金的行为,让丁丽对她的未婚夫绝望,这样李迪才有机会重新夺回她。
这就是李迪的计划,身为朋友的我帮忙是应该的。
不过,近日因为赌博输了不少钱,所以我也制订了自己的计划,我希望那笔五十万的赎金,能够变成我的酬劳。
只要抢了那五十万,也就彻底阻止了陈柏林交赎金,一举两得。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打起精神,紧紧跟着健步如飞的陈柏林。
很快,他熟门熟路地走进了一幢居民楼,等他进了电梯,我赶忙追上去盯着电梯的显示屏。
跳动的数字停在了“17”上,我这才按下按钮,电梯缓缓下降。
电梯开门时清脆的提示音,在安静的楼道里格外响亮。门刚开了条缝,就传来慌乱的脚步声,一个人影冲进了安全通道,从我瞥见的衣服颜色判断应是陈柏林。
我探头张望,发现有一扇门虚掩着,我留意了一下门牌,上面印着四个阿拉伯数字——1702,边上写着主人家的姓——蒋。
陈柏林刚才就是从这间屋子跑出去的,我没看到他手里拿着什么东西,看样子不是来借钱的。那他为什么要走得如此匆忙?难道是发现了我在跟踪他吗?
突然,我看见1702室门口的地砖上,有半个红色的脚印,虽然脚印只有前脚掌,而且颜色很淡,可我的心脏却不安地跳动起来。
“有人吗?里面有人吗?”我轻声唤着往屋子里走去。
脚下米黄色的地砖略感凉意,房子里摆满了白色的欧式家具,应该是个收入不菲的家庭。
就在我踏入卧室的一刹那,看见了一个女人正俯卧在地板上,纤弱白皙的后背上插着一柄刀,从伤处流出来的血看起来极不自然,但我能确定她已经死了。
不知道为什么,陈柏林仓皇出逃的模样闪过我的脑海。
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我正在做的事情有那么一点儿荒唐,但它绝不会比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更加荒唐。
女尸突然动了一下,吓得我退到了卧室门外,我简直不敢自己的眼睛,女尸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那张被鬈发包裹着的脸,咧着血口对我露出了一个恐怖的笑容。
chapter 2
“哟,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亲爱的,今天你怎么打电话找我来了?”
“谁是你亲爱的!蒋小青,我问你,丁丽那件事是不是你干的?”
“你那么凶干什么?我做什么事了?谁是丁丽啊?”
“别跟我装蒜!”
“陈柏林,你还是人吗?就算分手了,你至于像仇人一样对我吗?”
“我知道你恨我,但有什么怨气你冲我陈柏林来,别碰丁丽!”
“有机会我一定会杀了那个贱人!”
“你在家等着,我要当面问个清楚!”
“诈尸啊!”
我慌不择路,几乎是一路撞着门跑出去的。
“站住!”身后的女尸竟然开口说话了,我顿觉两腿发软,迈不开步子了。
女尸步步逼近,不知她嘴里念叨着什么,很快她已经站在了我的背后。
“你不是柏林啊!他人呢?跑得倒挺快!”
听声音是个年轻人,语气中还带着几分俏皮,我一时摸不准什么状况。
我咬咬牙,转过头去仔细一看,才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女尸脸上和身上的血迹散发着番茄汁的味道,她正用纸巾擦拭着被弄脏的睡衣。
“你没事吧?”我将信将疑地问道。
“没事!我就想吓唬吓唬陈柏林,谁让他在电话里骂我!”女人抬起擦干净的脸,精致的五官让人赏心悦目,是个美人坯子。
“你和陈柏林是什么关系?”
“我?我……我是陈柏林的女朋友啊!”女人心虚地答道。
“他不是快结婚了吗?怎么?”
我的这句话不知触动了女人哪根神经,她的态度变得蛮横起来:“结婚了不起啊?那个臭女人失踪凭什么骂到我的头上来啊!”
“那你刚才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