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到这里来,暖和。”老太太站起身。
此时的方小蝶,疼得眼泪汪汪,小手抓得世子爷的衣袍都皱了。却一直咬着唇,不让自己疼出声来,怎么看,怎么懂事的样子。世子爷甄嵘放她在圈椅里时,无意间看到小姑娘咬得渗血的嘴唇,皮都咬破了,可见摔得有多疼?
却一声不哭,强忍着,这是在陌生环境都不敢哭吧。
甄嵘满眼怜惜,这小姑娘失了爹娘,也真是不容易,真心安慰道:“小蝶,在伯父身边,就跟在你爹身边一样,疼,就哭出来,不用强忍着。”
方小蝶抬头看向甄嵘,听话地哭了:“世子爷……”眼泪簌簌而掉,挂在还算白皙的脸蛋上,颇有股梨花带雨的柔美。
其实,那一跤跌得虽然疼,却只是当时疼,过后就不疼了。但方小蝶故意死死咬破嘴唇,装出一副“疼,却极力忍耐”的乖巧模样,看来效果不错,又成功博得了世子爷的好感。
小姑娘笑了。
萧氏一直站在身后,一言不发地看完了方小蝶的所有表演。任何一个女人,在亲眼见证有旁的小姑娘赤.裸裸勾搭自己丈夫时,恐怕都理智不了。萧氏还能一路不作声,冷着脸沉默,已是皇家女极好的教养了。
老太太面朝萧氏,自然将儿媳妇的异样看得一清二楚。老太太先是诧异,再瞅瞅娇花一般年纪的方小蝶,突然懂了,儿媳妇是在介意方小蝶?
又瞅瞅一脸关怀的儿子,老太太抿抿唇不说话。
“怎的郎中还没到?”世子爷甄嵘看向妻子催道,不期然撞上妻子冷冷的脸。
却说宝铃一路狂跑而来,跑到半山腰时撞见了提着药箱的白郎中。看到他,宝铃就知道,上一世的那一幕果然又出现了。在方小蝶的蓄意挑.拨下,当日爹娘吵了第一次架。娘亲的脾气,宝铃很清楚,在外人面前还能维持一下皇家女的教养,回到屋里,傲气地很,对爹爹说话从来都还像恋爱时那般,有话直说,丝毫不含蓄。
偏偏娘亲曾经还有,瞎吃醋,的前科。
这就导致爹爹对娘亲“吃醋”的话,是不大信的。埋下了祸根。
宝铃心中很急,不知道自己想出来的对策,管不管用。
“郎中来了,郎中来了。”有婆子飞奔过来迎接白郎中,“快,快,方姑娘都快疼晕了。”
白郎中五旬年纪,爬了半日的山,累得气喘吁吁的,却仍被婆子拉着手臂快走,可见那边情况“很紧急”。
宝铃远远望去,方小蝶竟疼得快瘫在椅子上了,浑身软软的。爹爹站在一旁守着,娘亲浑身透着股冷气。
宝铃抿抿嘴,吸口气,突然飞快向前跑去。
“方姐姐,方姐姐,你怎么啦?”小宝铃边跑边叫,声音又着急又大,亭子那头的大人全都看过来。
“我带郎中来啦!”
山上地不平,这块凸起一块石头,那块又或许凹下去一块,积雪白茫茫一片,就是跑慢点都未必能完全避开,何况小宝铃跑得飞快。
深一脚,浅一脚,身子都有些不太稳。
萧氏在亭子那头看得焦心,跑这般快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