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不行”未等骆双开口,他自己先否认了前话:“我不能揍你,你现在是女人,我不能打女人的。”
骆双继续滴汗,她几时就不是女人了?
“小骆!”他软下话,双手合十,一副可怜兮兮的样:“你答应我,不告诉别人好不好?我怎么说也是堂堂的白暮大弟子,要是被个小小阵法困住,也太……咳咳,那个啥了!”他抿了抿嘴继续道:“你别说好不好?别说哦?答应我好不好?小骆,你绝对不说出去,一定不要说出去……一定哦。答应了?好!就知道你最够朋友了!”
呃……她刚刚有说什么吗?
“小骆,你真是个好人!”他一脸满足,扬手就要往她肩膀上拍过去。猛得又想到她的身份,弱弱的收回,抓抓头不好意思的讪笑道“小骆,你变成女人,我还真不习惯!”
变?
嘴角剧烈的抽动两下,她突然想念起刚刚那个假装正经的顾千凡了。
“小骆你不知道呀!”他换上一副抱怨的神情,四下张望了一下,凑近压低声音道:“我太不容易了我,要是这事要让我师父知道了,我还不知道要扫多少遍的院子呢!”
“哦?”骆双愣了一下有些疑惑,客气的笑道“听闻上仙仍是性情温和之人,必不会因此事罚你!”
“不罚才怪!”顾千凡立马反驳,给了她一个,你不懂的神情“要是以前的师傅,莫说是这点小事,就算我再担搁个几天,他也不会说什么。但现在……”
“现在?现在如何?”暮子昕不还是那个暮子昕,永远都把天下苍生放在首位的白暮上仙?
“现在的师傅,有点……呃……不一样!”他斟酌着用词,长叹一声道“以前师傅虽然严厉,却也不到不能商量的地步,但这些年,却突然像是变了一个人。啥事都容不得二话,该罚绝对不宽。就连说话的语气,也像是含着冰一样。”他想是想起什么,颤颤的打了个冷颤。
“有吗?”骆双努力回想,心中浮现的,却仍旧是那白衣飘飘,不染滴尘的身影。若说他较以往有何不同之处,便只有那似是展不开的眉心。
“当然有!”他肯定的道:“我跟着师傅这么多年了,他的变化我最清楚,特别是一百年前,魔界围攻白暮之后那几年,他整个人就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气息。离近一点都会冻伤。”
“是……是吗?”她笑了笑。
顾千凡突然一脸晃然的样子道:“说起来……好像就是从小璎消失的那天……”话到一半他立马又住了口,慌张了看了她一眼。
“小骆,百年前神山之事,你可曾听说?”他一脸神密的道。
骆双身形一颤,身侧的手不由自主的握紧。
“神女妍汐吗?”
“不是,我说的是璎珞!”
她脸色沉了沉,笑得有些不自然“不曾!”
“唉!这事你别告诉他人,在白暮这是禁忌,师傅不让提的。”顾千凡继续叹气,眉头皱紧“当年神女璎珞来白暮送药,跟师傅……我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她却被魔教所杀。我只记得,那天我赶到的时候,师傅像疯了一样,在院中屠手挖着地面,挖得双手都破了,血流了一地,也不愿停下来。我第一次……见师傅,那么……失态!”他声音一沉,像是想起了往事,眉头皱成一团。
骆双神情有些晃乎,头紧紧的扣着,轻咬着下唇。
“自那以后,师傅……就经常站在院内的那片红莲之中,一站就是几天,动都不动一下。无论谁劝都不听,最后干脆在那院中设了结界,谁都不让旁近。他虽什么也不说,但看得出,师傅这些年过得……很苦!”他叹声连连,脸上全是担忧的神色“我还真担心,师傅会永远那么站下去呢?”
骆双的头埋得更低了,没有回话,只是那紧得不能再紧的手心,微微的颤动着。
“虽然从我拜入师门开始,师傅就经常发呆,但……”他顿了顿继续道:“但那时与现在却完全不同。我初入门的时候,他是站在惜忆殿最高的石块上,看着远方发呆。但偶尔也会说上几句莫明其妙的话。”不似现在,眼神都是冰的。
“是……吗?”骆双扯了扯嘴角,心口有些异常的感觉。
他点头,撇嘴想了想道“不仅如此,师傅还经常跟我说,别的仙法我可慢点学,但定要学会‘追思’、‘水影’和‘芳华’之术。”这些术都是比较简单的法门,多半只是用来寻人,或是联络之用。他入门十年就已经学会了,但师傅却坚持让他继续练下去。
摇了摇头继续道:“我也曾问过,为何要学这些。师傅只说,只要学会了这个就能寻到自己想找的人?”
骆双脚下一颤,晃动了几下,慌乱的维持着身形,脸色有些苍白,心口渐渐泛着痛。
“小骆”他回过头来,一脸询问的看向她:“你说……师傅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