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她扶风弱柳(2 / 2)

刚才真是急死个人了!

弦月连忙上前,为霍丛掀开车帘。

马车是特制的,车帘掀开后,竟还有一道门,需得推开,才可看到车厢内头,从里面还能将门反锁。

马车内非常宽敞,四壁都用厚厚的丝绸装裹,底下铺着百花地毯,最里面放着一张卧榻。那榻上摆了一张小矮几,几上燃着香炉,此时弦月掀开车帘,那香气便迎面而来。

霍丛将李画盈抱进车厢后,弦月作为贴身侍女,也随后上了车,霍丛这才将车帘放下,让其他侍女依序登上后面的马车。

霍丛转身,脸上止不住露出笑意。

从今往后,这小公主,就是他的了。

不管是十六岁初见那年,还是去年她那惊鸿一瞥,他尚不知情为何物,却让其他女子在他眼里,再无任何颜色。

谁曾想到,他与她竟然成婚了,仿佛做梦。

他回到迎亲队伍最前头,翻身上马,声音洪亮:“儿郎们,回东晋了!”

“是!”

霍家军行礼完毕,齐声应了自家主帅,也纷纷上马,动作干净利落,一看就是训练有素。霍家军跟在霍丛后方,将队伍中的三辆马车护在中间,缓缓出发。

“殿下,您……可是累了?不如弦月帮您捏一下?”

马车内,李画盈等霍丛放下车帘之后,就马上倒在了地毯上,连挣扎到卧榻的力气都没有了。

怎一个累字了得?简直快要把她折腾死了!

李画盈觉得,若是此时让她起来,根本是不可能。她有气无力地指了指头上的凤冠,道:“快,把它摘下来,还有这吉服,太重了。”

原本和亲之中,吉服也只是在送嫁迎亲相交之时,以及到达东晋进府之时,才需要穿上。此时确实可以先换下,毕竟路途遥远,不可能天天穿着这身行头。

于是,弦月将车厢门和窗门都锁好后,连忙为李画盈卸下凤冠,扶着她起了身,再脱下吉服外面几层,只剩下里衣,换上常服。

李画盈长长地舒了口气,慢慢挪到卧榻上,压着软枕趴了下去。

弦月将李画盈的吉服叠好后,把凤冠放到吉服上,又走到窗边,在两边的窗户各开了一条缝隙,这样既能透气,又不至于太冷。

此时已过了午时,做完这一切后,弦月跪坐到榻下,为李画盈捏肩膀和脖子,柔声道:“殿下,您要是饿了,就先吃些点心垫一下。这里到驿馆,还有点距离。”

大覃皇城外的路平坦,东晋这马车做得也好,李画盈陷在厚厚的褥子中,只感到微微的摇晃。

香炉里加了安神的沉香粉,李画盈今天一大早就起来梳洗,昨晚统共也没睡多少个时辰,此时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呵欠,道:“不了,累。”

弦月见她眼皮开始打架,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便小声地说:“那殿下先睡一会儿。”

李画盈“嗯”了一声,闭上了眼,不多久便睡着了。

大覃每三十里到五十里之间置一驿,霍丛当初领着霍行远等人赶路,半天能过至少两个驿站。但如今迎亲队伍拖着许多嫁妆,而且马车要是走快就颠簸,小公主会不舒服,于是霍丛估摸了一下,半天过一个驿站,也就差不多了。

霍丛方才看见公主的侍女是提着食盒的,但他仍是忍不住控着马,来到了那辆特制的世子妃马车边,轻轻地敲了下车窗。

不多时,车窗被人从里头掀开了。霍丛看到那叫弦月的侍女探出头,咳了一下,轻声问:“殿下吃过东西吗?”

弦月摇了摇头,道:“回将军,殿下睡着了。”

什么都没吃就睡了吗?霍丛沉默了一下,心想小公主大抵是很累了。他点了点头,道:“好,我知道了,给殿下盖好被子,别着凉了。”

弦月应了声“是”。

霍丛驱马走回前头,副将见他回来,打趣道:“哎哟,将军,这么快就回来了,不多聊几句?这一路上,公主坐在马车上,也不嫌闷吗?”

霍丛年少老成,不管碰上什么事,脸上都无多大表情变化。也因此,霍丛从东晋来大覃的迎亲路上,那夹杂着忐忑、兴奋、紧张等等的复杂情绪,已经明显到全霍家军都在暗戳戳地赌“今天主帅要原地走多少个来回”了。

霍丛闷声回道:“公主在休息,你小声一点。”

副将:“……”

将军,您认真的么?您夫人是顺风耳还是咋的?这都能吵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