鸎果(1 / 2)

朱四吩咐驿馆侍从为霍家军安排房间,自己则亲自引着霍丛到特等房间。

除了弦月以外,此次随嫁侍女共八人,皆是经过庆元帝悉心挑选,各有所长,其中两人还会功夫。

弦月领着侍女们跟随在霍丛身后。到房间外时,霍丛停了停,让弦月等人先入内检查,随后才抱着李画盈进去。

房内非常宽敞,房中还以一片圆拱镂空红木分隔,两边挂着丝绸帷幕,被拢好后以红绳扎起,露出里间琉璃屏风,以及被屏风挡住、只剩床顶能看到的花梨六柱床。

房内外间,采光良好,桌椅等家具都是红木制成,陈设得体。霍丛将李画盈轻轻放到窗旁的贵妃榻上,轻声问:“娇娇渴不渴?”

李画盈睡了一下午,滴水未进,此时被霍丛提起,还真觉得有点渴,于是便点了点头。

霍丛回头,弦月不等他吩咐便去倒水。

不知为何,即使已经睡了那么久,李画盈仍是觉得疲倦得紧,提不起什么精神。

弦月倒了杯温茶,霍丛接过后转回身,就看到李画盈抬起袖子,掩脸打了个呵欠,看着地上,眼神却是放空的。

霍丛知道,小公主这是睡太久了,被闷着的缘故。像他们练武之人,往日一早起床便先去庭院耍几招,一套下来整个人就神清气爽。

他将茶杯凑到小公主唇边,小公主红唇微启,垂着眼眸,抿住杯沿,一副乖巧的模样。他看着她,眼底透出笑意,微微倾了倾茶杯,她顺着他的手势扬起了脖颈,小口小口地喝着茶。

等她喝完后,霍丛起身将杯子放回桌上,走到房门处,交代朱四备膳。

房外,朱四仍在弯腰低头,恭敬地等候吩咐。此时看到驸马爷的影子,连忙扬声道:“下官已经让人吩咐厨房准备,均是宛城的地道菜肴。另外,下官近日从来往的商人处,收购了一批鸎果,成色十分不错,不如下官这就命人给驸马和殿下送一些过来?”

听到后面,不止霍丛,就连李画盈也惊讶得反问了一句:“你们这里有鸎果?”

鸎果原产于极北高山之地,成熟时状如玛瑙,浑圆天成,鲜红剔透,啖之果肉饱满,酸甜可口。然而,鸎果树在中原极难种活,果期又短,每年收获的鸎果,都是先送到皇族宗庙,敬祭皇族先祖,其余再由皇帝赏赐给贵族大臣。

说是千金难求也不为过。

朱四讨好地说:“回殿下,日前上头就下了旨意,需得做好万全准备迎接驸马和殿下。下官料想殿下一路必定舟车劳顿,又想到那鸎果最近恰是成熟期,有活血补气之效,于是四处向来往的商人打听,终于找到了一批鸎果。”

霍丛走回了李画盈身边,问道:“娇娇想出去透透气吗?还是让他们去将那鸎果摘了送过来?”

李画盈自然是惦记着那鸎果。

她爱极了鸎果那味道,可即便元庆帝偏心于她,每年分到的鸎果却从未让她吃尽兴过。重生后,更是还没到鸎果进贡的日子,她便已经出发去东晋了。

于是李画盈咳了咳,道:“我想吃鸎果。”

“好。”霍丛发现了,小公主对那些酸酸甜甜的小玩意儿,特别偏爱。他暗暗记下,然后让朱四吩咐下人去摘鸎果。

安排妥当后,霍丛便暂时离开,去霍家军那边看看。

不多时,朱四便去了又来。这次,他身后跟着一个驿侍,驿侍同样低头弯腰,手上捧着一个碧玉盘子,里面盛着一颗颗鲜红的小圆果。

弦月听得人声,走到房门前,朱四讨好道:“姑娘,这便是洗净过的鸎果,劳烦姑娘请殿下品尝。”

朱四说着,驿侍便上前一步,将玉盘举高。弦月应了一声,接过玉盘,道:“有劳大人。”

朱四连声说道:“应该的应该的。”

弦月捧着那盘鸎果,并不是第一时间拿到李画盈面前,而是先放置到桌上,朝候在一边的侍女喊了一声:“翠云。”

那叫翠云的侍女应声而出,走到桌子旁。她从衣袖中取出一个小木盒,打开后取出一根细如发丝的银针,然后插/进鸎果里。

翠云又把银针□□,银针色泽如故。她又细细验过之后,拈起一颗鸎果,试了一下味道,说:“无毒,酸甜适中。”

弦月点点头,这才捧到李画盈面前,柔声道:“殿下,您尝尝。”

李画盈靠在贵妃榻,手指绕着腮边的发丝,另一只手随意拿起那玉盘里的一颗果子,放进嘴里。

她轻轻一咬,那果子皮脆肉甜,汁水霎时就溢了出来,是她印象中的味道。

李画盈用帕子擦了擦手,满意地说:“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