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女儿，你说什么呀，你怎么能死呢？妈妈还活着呢，明煊爱你，巴哥酸菜爱你，大家都爱你……听话，你一定要坚持住，安静下来，妈妈喂你吃点东西好不好？”

“不要，不……要！给我打针，给我打针。”

凌沫雪疯狂地摇着头，绑在后面的双手，不停地曲张着手指，手指的青筋一根根暴出。

顾明煊去柜子里拿来了一瓶药，从里面倒出一颗就要往她嘴里塞。

“等等！”夏燕妮拿住他的手，紧张地问，“明煊，这是什么药？”

“妈，这药……医生说，万不得已就给她吃一颗。”顾明煊哽声道。

夏燕妮眼睛一瞠，她能从顾明煊的眼神里看出无奈，如果女儿吃了药，她是能安静下来，但是，她以后痛苦的时间或许就延长了。

“明煊，妈妈知道你心疼她，可是，这个时候我们不能放弃。”

夏燕妮一把夺过他手里的药瓶，转过身，对凌沫雪说，“对不起，女儿，你现在不能吃药。”

“为什么？为什么？”凌沫雪大吼，伤心地踢起了脚，瞪住夏燕妮的目光充满了愤恨，“你是老巫婆吗？你是吗？你是不是还要害我，害我？”

夏燕妮的泪水直流，心痛地捧住她的脸，“雪儿，看清楚，我是妈妈，是你妈妈呀。”

“妈妈……你不是，不是！滚，滚啊……”

“妈咪！”突然，凌琦月出现了，“妈咪。”

甜润的叫声宛如一记美妙的天赖之音，刹那间安抚了凌沫雪狂躁的心，她一震，扭动的身子蓦然僵住了。

“妈咪……”凌琦月慢慢走过来，双手捧着一只雪白的小碗，清亮的眸子里泪水盈盈，“你饿了是吗？”

顾明煊看着女儿，猛一下，心情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激动。

他退到凌沫雪椅子后面，双手轻轻地按在妻子的肩膀上，俯下头，他轻柔地说：“亲爱的，这是我们的女儿，是我们的女儿。”

“女儿，”凌沫雪喃喃着，“女儿……”

“妈咪。”

奇迹发生了，凌沫雪似乎忘了身体给自己带来的无比伤痛与煎熬，泪眸望着漂亮的女儿走过来，她苍白的脸上蓦然现出了一丝温柔的笑。

夏燕妮见状，心里一喜，朝小酸菜招了下手，“宝贝，快来喂妈妈吃。”

“嗯。”凌琦月点了下头，忍下泪意，一手端着碗，一手轻轻地抹去母亲脸上的泪，“妈咪，这是奶奶和外婆一起做的馄饨，味道可好了，你吃点好吗？”

凌沫雪吸着气，胸脯起伏，“……好。”

凌琦月小心地舀起一个，用小嘴吹了吹，然后又小心地送到凌沫雪唇边，“妈咪，张嘴。”

凌沫雪听话地张开了嘴……

她吃了，她真的吃了。

顾明煊鼻子一酸，扭过头，闭上了发红的眼睛……

“妈咪，我们让爹地也去吃一点好不好？”

“……好，让爹地吃。”

看母亲点头，小酸菜连忙说：“爹地，你快下楼去吧，我和外婆在这儿照顾妈咪。”

夏燕妮见女儿奇迹般地安静下来，抹了抹泪，过来拉了下顾明煊的手，“去吧，下楼吃一点，顺便休息一下。”

看女婿瘦了一大圈，这脸上，手上还有被女儿抓挠出来的伤痕，夏燕妮也是心疼，“辛苦你了，明煊。”

“妈，我没事。”顾明煊淡淡一笑。

“那去吧，我在这儿看着。”

顾明煊不放心地又看了眼妻子，正好，凌沫雪扭过头，俩人视线对上，她突而对他一笑……

那笑容凄婉，美丽，却让人十分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