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今晚有他没我，有我没他！”

这话说得赌气，像个孩子似的，凌沫雪想笑。

“爹地，别这样嘛，我真想今晚你和母亲能好好地坐在一块聊天，相视笑一笑，那一切恩怨都化解了。”

白尚风听完轻闭了下眼睛，喉头咕动，似乎在吞咽着不断上涌的苦涩与心酸。

再睁开眼睛，他语气依然坚决，“让白尚风走，要不然，你让你妈跟我换个地方，二十多年了，我二十多年没见她了，再回来她已是别人的老婆……”

说到这，他别开头，难过得两手在微微颤抖。

“爹地。”凌沫雪心疼地望着他。

“雪儿，爹地这么多年来只有一个愿望，那就是能见见你妈妈，见过她，跟她聊聊过去，解解相思苦，我以后就……就死而无憾了。”

语罢，他的眼角已渗出了滚烫的泪滴。

凌沫雪鼻子一酸，抬手抹了下他的眼角，声音发涩，“爹地，女儿理解你，你等着，我去叫妈妈。”

“我来了。”突然，夏燕妮从走廊里走了出来，她拎着包，淡雅地望了眼楚磊，“走吧，我跟你去西餐厅。”

“妈……”凌沫雪感动得落泪。

楚磊也是错愕万分，愣在原地。

“雪儿，你到包厢里去吃晚饭，我跟你爸爸去吃西餐。”夏燕妮平静道。

“嗯，好！”

凌沫雪高兴地轻拍了下父亲的手臂，朝他挤挤眼，把他从恍惚中唤醒。

“爹地，妈妈跟你单独见面了，你们去隔壁清水雅阁的西餐厅……爹地，别忘了点妈妈爱吃的。”

楚磊眨了下眼睛，抹抹脸，一丝笑意瞬然浮起，“好，好！”

女儿走了，楚磊清了清嗓，紧张地扯了下领带，再看夏燕妮一眼，有些拘束地指了下楼梯，“你……你先走。”

夏燕妮淡然若素地点了下头，优雅地移开了步子……

到了隔壁的清水雅阁，他们要了一个靠窗的座位，楚磊点了几样夏燕妮喜欢吃的菜和甜点。

“女儿告诉你的？”夏燕妮望着一小盘鹅肝，淡淡地问。

“是，雪儿把你现在的喜好都告诉我了。”楚磊一笑，紧绷的肩膀因为夏燕妮的主动开口而松驰了下来。

夏燕妮淡然平和地望着他，“那你现在的口味变了吗？”

“没变，我还是喜欢吃意大利面，还有辣椒。”楚磊垂着头，不敢直视她。

“那来一碗。”

“好。”

夏燕妮举了下手，服务员过来，夏燕妮又多点了两样菜，然后把一杯白开水移到楚磊跟前，“喝点吧。”

楚磊紧张地搓了下手，抬起头朝她呐呐地一笑，端起杯子仰脖喝尽……

还真的口干舌燥了，这凉水一下肚，他稍微舒服了点。

夏燕妮看他气色好了，浅浅一笑，拿起刀叉割着牛排……

她优雅的姿势，微垂的眼帘，恬静美丽的容颜，看得楚磊微微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