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萝此时根本就无法去面对敖春, 也不愿他看到自己如此不堪的模样,想要推开小金乌, 横在腰间的手臂却勒得越发的紧,甚至让她感受到阵阵的疼痛。

“你放开我的妻子!”敖春大吼着,对导致这一切的小金乌越发的愤恨,若非对方制住妻子,已经提枪跟他再战一场。

小金乌冷冷的看着怒不可遏的敖春,又看看因为他的到来而不再安分的阿萝, 咬咬牙,故意说出对于阿萝来说异常残酷令她再也无法和敖春在一起的讥讽之语。

“放开又如何?她已经是我大哥的女人, 你也通过昊天镜看到了她主动取悦大哥的放荡样子, 就算找回去不会觉得恶心吗?”

那羞辱至极的话语令秀萝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 眼里也涌出泪来,强烈的羞耻令她无地自容到了极点, 只恨不得立刻死了再也不受这种屈辱。

看到妻子眼里含泪羞耻难当的模样, 敖春急切的叫道:“你别听他胡说!我怎么会嫌弃你?那又不是你的错, 根本就不需要为此自责!我这就带你回家,然后像以前那样生活,这次我会好好保护你的,再也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秀萝感激的看着敖春却是已经没法和他回去了,就算他不嫌弃又如何呢?自己永远都无法忘记曾经所受的屈辱, 也没脸和他在一起。那就是一根刺,会永远的扎在她的心里,折磨得她患得患失、日夜难安,早晚有一天会让她变得面目全非,倒不如一开始就分开给敖春留下最美好的印象。

后颈忽然一痛,秀萝就昏倒在小金乌的怀中,这令敖春愤怒的叫道:“你想对阿萝做什么?”

“敖春,你我再战一场如何?谁赢了谁就带走阿萝。”

小金乌一边说一边扯下披风铺到地上,然后把怀中的女子轻轻的放到披风上,又下了保护的法术以免一会儿的战斗伤到她。

“好!我今天非把你打得半身不遂不可!”敖春毫不犹豫的说,令阿萝那么伤心,哪怕这个人是自己前世的弟弟也一定要揍死他!

两人注视着对方正想动手,一股庞大的热量忽然笼罩下来,一个皇袍玉带、威严冷肃的红发男人缓步来到此地,赫然正是大金乌。

他的出现令敖春和小金乌不约而同的变色,敖春是因为以一敌二难以救出妻子,小金乌则是因为大哥已经知道阿萝的逃离,还不知道会如何惩罚她。

小金乌急中生智的叫道:“大哥,你来得正好,阿萝正想跟我回天庭,敖春却非要阻止。”

大金乌走到弟弟的身边一掌就拍在毫无防备的小金乌的胸口,哪怕有太阳金甲护体,小金乌也吐了一大口血跪倒地上。

“……大哥……为什么……”

受伤不轻的小金乌难以置信的问,以大哥的性格就算对他不满意也应该先收拾敖春,等把阿萝带回天庭再处置他,这样突然打伤他根本就不是大哥的作风。

男人身上尊贵的皇袍化为普通的玄衣,原来他是心脏化形拥有着爱的大金乌。

“若是为了阿萝好就应该带她逃离天庭而不是送她回去,十弟,这次你真的做错了。”

大金乌看着这个弟弟很是失望的说,暗自庆幸自己及时找来此地,不然小金乌和敖春还不知道要打成什么样子。

之前阿萝离开后他焦急的四处寻找却毫无头绪,直到遇见天道。大金乌知道所有的事情都是天道搞出来的,对于这个幕后黑手恨不得打入万劫不复之地,却没法奈何他,在被告知阿萝在这里后虽然知道他不怀好意却也顾不得细思其中的阴谋。

在天空一阵疾飞的大金乌果然看到阿萝,也看到十弟和自己的转世敖春。他知道十弟一心要带阿萝回天庭,只怕不会让自己带走她,所以才会勉强自己释放高温冒充大金乌打伤了这个弟弟。

敖春见小金乌受伤,手中蓝鳞枪一抖就刺向他的肩膀,想要给他一个深刻的教训。

大金乌伸手握住枪杆道:“我知道你恨极了小金乌,但他到底是我的弟弟,我不能让你伤他,交给我来处置吧。”

他说着就封了小金乌的神力和太阳真火,然后施法将其扔到月亮上,想必那里冰寒的环境会给这个糟心的弟弟一个深刻的教训,让他以后做事动点脑子不要这么坑。

收拾了小金乌,大金乌随即对敖春说道:“天庭的我随时会找过来,你我立刻找个灵气充足的安全地方设下屏蔽天机的阵法安置阿萝,不然我俩谁都护不住她。”

作为本体的一丝神念,大金乌偶尔会感应到本体的想法,他已经知道本体破坏了那块屏蔽天机的玉佩,所以必须尽快设置阵法把阿萝藏起来,只有这样才能保护阿萝不再受到伤害。

尽管对方毫不留情的教训了小金乌,对阿萝也很是关心,敖春还是对他充满了警惕,将枪尖指着他问:“我怎么相信你?”

大金乌坦然的道:“你看看我的真身。”

虽然敖春不像大师兄那样有天眼,也不像二师兄那样有火眼金睛,但他身上有看破别人真身的法宝,随手拿出一枚磨得极薄的水晶,透过水晶看去,却见面前竟然是一颗扑通跳动的心脏,而不是想象中的三足金乌鸟。

三界都知道天界之主曾被亲爹挖去心脏,现在胸膛跳动的是石头心。当敖春看到那颗心脏顿时明白眼前这个男人就是大金乌那颗心脏的化形,这才对他放心。

下定决心跟他合作的敖春收起蓝鳞枪就抱起地上昏睡的阿萝说:“我之前路过一个人迹罕至的山谷,里面的灵气很充足,应该还算安全。”

“走吧。抓紧时间!”大金乌看着就算昏迷依旧蹙着眉头的阿萝,暗暗的发誓一定要好好的保护她,绝不让另一个自己再伤害她。

………………

当秀萝在晨光中悠悠的醒来时,发觉自己身处于一间散发着清新竹香的翠绿竹屋里,茫然的从竹榻上坐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才回忆起昨夜的一切,那随之袭来强烈的耻辱感顿时令她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手下意识的抓紧竹榻的边缘,眼里也涌出湿意。

为什么她总是遇到这种事?自从大金乌失去了心一切就脱轨了,她好像坠入无尽的深渊之中,不管再如何努力的挣扎,每一次刚刚抓住一丝希望就被无情的剥夺,她已经不敢再爱了,只想一个人安安静静的生活,为什么就这么难?

看着屋内清雅的布置和摆设,秀萝无法确定自己是落入小金乌的手里还是被敖春解救,想起小金乌对她的羞辱和敖春那时的宽容,秀萝就难堪到无地自容,就算不是她的错,可发生过的事情永远不会消失、也永远不会被遗忘。

吱嘎一声,竹制的房门忽然被推开,为了设置阵法一夜没有休息的大金乌和敖春一同走进来。令秀萝眼瞳紧缩,不明白这两人怎么会凑到一起。

她随即低下头任由垂落的发遮挡住眼,自己最为难堪耻辱的模样都被他俩所见,早已颜面扫地,还有什么脸去面对两人?

敖春见她坐在床榻上,当即就关切的走过去说:“丁香!你终于醒了,现在感觉如何?身体哪里不舒服?”

想起小金乌那时忽然出手打晕了妻子,敖春就气不打一处来,下手那么重,也不知道醒过来的丁香会不会疼?

见她垂着头沉默不语,敖春随即又道:“小金乌已经被教训一顿扔到月亮里了,这回有他受的。要不是大金乌阻拦,我真恨不得杀了他给你出气,丁香,以后我会好好的照顾你,不会再让你受任何委屈了!”

秀萝始终没有言语,唯有扣紧竹榻的指尖因为过于用力而苍白到毫无血色。

大金乌察觉到她的情绪很是压抑,充满安抚的说:“阿萝,这个山谷我和敖春已经用阵法与外界隔绝,你以后就安心的住在这里,再也不会有人找到你。外面景色极佳,等你身体好了我陪你出去散心。”

“还有我!到时候我也陪你散心!”敖春赶忙说道,不甘落于人后。

“……我……想再睡一会儿……”秀萝艰难的发声,却是变相的下了逐客令。

敖春没有意识到这点,坐到竹榻边说:“你睡吧,我在这里守着你。”

见委婉没用,秀萝终于直白的说:“……可以让我……独自呆在这个房间里吗……”

“可以!我立刻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