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秀萝真的很无奈,不止一次对敖春说不必来看自己,可他就是揣着明白,一说到这件事就开始傻笑,就是不肯离开。

敖春硬是赖在西海不走,秀萝也没法说什么,至于西海的龙王龙后都觉得这个对自家女儿一往情深的亲侄儿可比那个让闺女伤心的天帝要强,对此颇为撮合,特意把敖春的客房安排在女儿寝宫的附近,导致秀萝一天能见到敖春好几次,连个伤春悲秋的时间都没有。

这一天,敖春又过来刷存在感,还送给秀萝很多陆地上的美丽花朵,她道谢接过,然后就看着花出神。

记忆中大金乌从来都没有送过花,也对,他那种刻板的人根本就不懂得送花讨女孩子的欢心。

“你又在想他?”敖春试探的问,秀萝这才回过神来,充满歉意的说:“抱歉,我走神了。”

虽然秀萝回避了这个话题,敖春却忍不住继续说道:“我不知道你和大金乌之间出现什么问题,但他对你不闻不问的行径实在很差劲,他的心已经找回来了不是吗?为什么任由你在这里伤心,如果大金乌对你的心情是一样的,早就应该过来找你了。”

秀萝沉默下来,眼圈也红起来,天庭的那段经历就是一场噩梦,大金乌一直没有来也许是因为他也无法面对。秀萝不怨大金乌,只是对于自己的过去很自卑,或许她不应该再奢望什么,哪怕大金乌过来找她两人之间也早已有了深深的隔阂,那样痛苦而残酷的过去谁都无法忘记,就算勉强在一起大概也无法获得幸福吧。

秀萝的心中涌出无尽凄凉,最近都很少再哭泣的她忽然就落下泪来,顿时令敖春手忙脚乱的说:“你别哭啊!都怪我,又勾起你的伤心事,我以后不说了!”

“不关你的事。”

秀萝摇着头说,知道敖春只是在为自己抱不平。其实她落到如今这种地步也没什么好抱怨的,路都是她自己走出来的,落到现在这种境地怨不得任何人。

看着面前这个眼角还带着泪花的女子,敖春忍不住说道:“丁香,我带你出去走走吧,看看风景心情才会舒畅起来。”

这种话敖春已经说过很多次了,可秀萝从来都不肯出门,今天却是例外,她看着一脸热切的敖春沉默一下终究还是同意了。

见丁香终于同意了自己的邀请,敖春开心的和她一起走出门,两人并肩在风景优美的海底散着步,一时间气氛特别的好。

“就是要常出来走走心情才会好。不然整天闷在屋里多难受。”

敖春笑着对身边的女子说,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心上人终于肯跟她出来散步,这就是好兆头啊!趁着大金乌不在好好的努力一把,说不定就可以抱得美人归了。

秀萝并未注意四周的风景,只是出神的看着这几年来一直陪着自己的敖春。这个真心对待她的男人永远都是那么的温柔体贴,如果和他在一起的话一定可以获得幸福的吧。

一直以来,秀萝虽然嘴里不说,其实每次和敖春在一起时心都会温暖起来,只是因为过去的经历才会始终保持距离,如今终于忍不住说道:“你愿意娶我为妻吗?”

敖春听到她的话眼睛当即就明亮起来,急切的抓住她的手叫道“想!太想了!丁香!你愿意嫁给我吗?”

想要忘了大金乌、忘记那段过往的秀萝轻轻的点头说:“我,愿意!”

“丁香!我太高兴了!真的太高兴!”

敖春当即就兴奋的抱着她原地转圈圈,明明经过这些年的历练已经很沉稳了,可是听说可以娶她还是开心的像个大男孩。

看着这个笑得嘴都合不拢的男人,秀萝心里涌出一股暖意,但更多的却是愧疚,若是敖春知道天庭发生的那些事还会娶她吗?

秀萝忽然间觉得自己很卑鄙,她应该在成亲前把一切的真相告知,可是心里却已经打定主意隐瞒下来,这对于敖春实在不公平。

可她已经没有办法了,想要忘记那不堪的过去就只能嫁给对她一心一意的敖春,而秀萝根本就没有信心让敖春接受自己,所以只能选择欺瞒,秀萝想想都很鄙视自己。

很快,天庭的大金乌就听说了东海和西海的联姻,得知阿萝要嫁给敖春的时候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呼吸都分外的吃力起来,在场的几只金乌看到大哥脸色惨白的样子当即就叫嚷着要去抢婚,大金乌却是立刻制止了几个弟弟的胡闹行为,哪怕再不舍得,只要阿萝的选择他都会尊重的。

婚礼当日,大金乌派人送去了贺礼却没有到场,他怕自己会控制不住抢亲,那就太难看了。

虽然大金乌控制住了内心的渴望,小金乌却没有控制住。其实这也不能怪他。秀萝通过和大金乌的亲密关系从他身上沾染到恶念,因为宝莲灯的缘故才没有影响到心智。

从秀萝的身上沾染到恶念的小金乌没有宝莲灯的护持心智早已受到影响,无法就忍受心爱的女子嫁给别人,在婚礼那天当着无数宾客的面企图把新娘子抢走。

抢亲自然是没有成功,小金乌情急之下口不择言的说出新娘跟自己有染的事实,这令宾客们震惊不已,也令秀萝难堪到无地自容。

当天庭的大金乌得知十弟在婚礼上的言论气得摔了案己上的杯盏,他完全可以想象阿萝那时受到多大的屈辱,恨不得揍死这个混账弟弟。

命人把小金乌丢进天牢反省几个月,大金乌就充满期盼的向报讯的兵将询问敖春当时是什么反应,有没有悔婚的迹象,大金乌非常希望敖春悔婚,那样他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去找阿萝了。

令大金乌失望的是敖春根本就没有打算悔婚,在秀萝羞耻难当的想要逃离婚礼时敖春用力的抱住她,大声的说根本就不在意她的过去,只想一生一世的对她好,秀萝当场感动得落泪,和他继续了婚礼,成为敖春的妻子。

大金乌听完手下的报告痛苦的闭上眼睛,知道自己这辈子都无法和阿萝在一起了。

接下来的日子大金乌成了工作狂,一天十二个时辰都在处理公务,一点休息的时间都没有留给自己,想要利用成山的工作来麻痹心中的痛苦。

直到一个月后,所有的事务都已经做完的大金乌又忍不住思念起阿萝,叫手下的人报告她的近况,却得知阿萝在成亲以后就和敖春住进了昆仑山一个水潭里的小龙宫,此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过,如今已经过去三十载。

想到一向喜欢四处乱跑的阿萝竟然在小小的水潭里足不出户的生活了三十年,大金乌不由得一阵心疼,很想去看看她。

犹豫了许久,大金乌终于克制不住内心的渴望下凡来到水潭里的小龙宫,都已经过去那么多年,阿萝大概可以原谅他了吧。

在龙宫的大殿里,大金乌见到了一脸警惕的敖春,他毫不掩饰对大金乌的厌恶,冷冷的说:“你来做什么?”

“我来看看阿萝。”

“她不想见你。”敖春直接拒绝,见大金乌一脸坚持的表情,继续说道:“你对她做过那么恶心的事情,丁香现在连看到太阳都觉得痛苦,你不要再刺激她了!”

大金乌沉默下来,才知道阿萝一直没有释怀,甚至到了太阳都无法去看的地步,难怪三十年来都没有离开这个水潭,他确实不应该再打扰阿萝平静的生活。

大金乌失魂落魄的离开了,敖春目送他离去才关上龙宫的大门转身来到后面的寝殿。

推开寝殿的门,一个巨大的笼子就安放在殿内,笼子外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笼子里面也只是放着一张孤零零的贝床,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的家具摆设,秀萝此时就安静的蜷缩在贝床上,似乎只有这样才有安全感。

敖春用法术打开笼子,进去以后又封死了笼门,这才坐到床边,伸手轻轻的抚摸秀萝的面颊柔声说:“大金乌来了,他想见你。”

秀萝死气沉沉的双眼刚刚出现一丝亮光,敖春却是继续说道:“他已经走了,我说你不想见他,大金乌就很轻易的离开了。”

眼看贝床上的爱人露出绝望的神色,敖春的情绪顿时激动起来,从妻子身上沾染到的恶念也令他的眼中出现猩红之色,大声叫道:“丁香!你不能这样对我!你是属于我的,为什么总是想着他?”

秀萝只是沉默着,她低头看着从锁骨垂下的银链眼中露出一抹讥讽之色,敖春跟大金乌的最大区别大概就是不会刻意的折磨她,可那又怎么样呢?把她关在这里将近三十年,什么样的情分都磨没了。

敖春忽然用力把她抱在怀里有些神经质的说:“所以才要把你关起来,不然你一定又会离开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