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小龙:“队长我和你一个终点站,第一医院谢谢!”
傅鸿远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嘿嘿笑着,还没开口报目的地,屁股也还没来的及挨着座位,就被单弋抬腿一脚踹了下去,他一手松着衬衫领口,一手搭在方向盘上,冷漠无情的指挥着,“坐后面去!”
“为什么啊……”傅鸿远委委屈屈的拍拍裤腿上的灰,透过车窗看一眼后排座位上三个大老爷们,嫌弃不已,“我不要和他们挤一起。”
“副驾驶是我女朋友专座,你要么去后面,要么前方三百米右拐乘地铁去!”……
五分钟后,黑色吉普在街道上行驶着,单弋注意力主要集中在前后左右的路况上,偶然抬头看一眼反光镜,眯眼看着后方那四个挤在一起、屁股挨着屁股排排坐的队友,声音凉凉的,“说吧,你们到底有什么事?”
没想到这么快就被识破了心思,几人互相对视几眼,最先开口的还是向来最爱耍宝的傅鸿远,他故意尖着嗓子,细声细气道:“矮油~队长你好厉害哦,人家的那点小心思一眼就看透,你好棒棒哦~”
单弋被他老鸨似的语气激起一后背的鸡皮疙瘩,握着方向盘的手一抖,差点亲上前面一辆车的车屁股,脸色更黑了,“好好说话!”
傅鸿远被他命令式的语态吓得一哆嗦,却只能陪着笑,“好了好了,就是就是——”他心虚的瞟一眼身边的几位,接受到他们眼神中的鼓舞,深吸一口气,惦着脸说了出来,“就是你和嫂子吃饭的时候缺个帮衬的吗?就只坐着吃饭不说话超可爱的那种~吃完我们就走,还可以帮着拍照修图占位子推荐饭店……”
单弋打着方向盘头也不回,只有一声似有似无的轻哼声作为表态,“蹭饭就蹭饭,说得那么清新脱俗做什么。”
他心里自然记得之前说过要请客一事,这帮兔崽子这番举动无非就是因为这个月距离发工资还有一周时间,想打打牙祭但是手头紧了,所以惦记起了他。心思转了几许,面上终于浮现出淡淡的笑,“好了,等忙完这两天,手头上的工作松快了些,就请你们找个地方吃一顿。”
徐小龙欢呼跃雀,“那我要吃火锅,人均低于六百的地方不去!”
单弋短促的笑一声,“行,地方你们选,到时候告诉我一声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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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弋从医院接走乔奈,两人也没有在外面过多的停留,去超市买了点食材回家做的晚饭。
晚上十点。
乔奈沐浴后穿着一身粉蓝色的棉质睡衣,还染着些许湿意的头发披散在肩头,此时的她正站在厨房的料理台前煮杏仁牛奶,手里搅拌着粘稠的液体,素白的小脸上,却写满了心不在焉,眼神放空,嘴唇微张着,又呆又萌。这样的状态下,一不留神,就朝玻璃器皿中倒多了杏仁片。
算了,眼看满满一大把杏仁片在重力作用下被牛奶吞噬,既然已经无法挽回,她干脆把瓶子里剩下的牛奶一股脑全倒下去煮了。
……
“我煮了杏仁牛奶,你要不要喝?”乔奈举着一大杯牛奶走进书房,朝书桌后的男人询问道。
单弋眼睛还盯着笔记本屏幕,却朝她招招手,“奈奈,过来。”
她一走过去就被单弋伸手圈住抱坐在他大腿上,这么猝不及防的一下,让她手里抱着的杯子摇晃起来,有几滴牛奶溅出来滴在她手背上,“洒了……”
“什么?”他追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视线停留在她被牛奶溅到的手背,低低的笑一声,也没拿纸巾,低下头直接舔了个干净,浅尝着口中舌尖淡淡的奶味,和她一样的甜,“好了,没了。”
乔奈仿佛被烫了一般猛的缩了一下手,手背似乎还残留着他舌尖柔软的触感,湿润的,温热的,一时间耳尖也变得烫红烫红,脸上是被他这一举措吓到的惊愕表情。
呆呆的,很软很萌。单弋忍不住抬手捏了一下她通红的耳尖,又揉了揉她的脸,接着凑过去亲一口,才重新把注意力放回笔记本上。
“奈奈你看电脑屏幕,记住这个人的脸。”
低沉磁性的声音就在她的耳边响起,单弋为了不让她挡住屏幕挡住他的视线,干脆加大手臂的力度,拢了一下,让她以跨坐的姿势完全靠在自己怀里。
乔奈手里还抱着一整杯杏仁牛奶,她敛眸想了想,干脆将之送到身后男人唇边按着他喝了一大半,只为了避免接下来有可能会发生的其他意外情况时——比如两人独处时,他经常性对她做的,花式亲亲抱抱举高高——牛奶撒一身。
“好了,现在说正事。”他一手圈住她的腰,一手搭在笔记本键盘上,修长的五指各按着一个主要键位,他的下巴就抵在她的肩膀上,两人靠的不能再近,这样的零距离,男人呼吸就吹拂在她的脸侧。
乔奈有一个很慢热的性子,但敌不过单弋一如既往强硬的攻势,他总是无时无刻的亲近她,在外人面前不怎么避讳,在私底下,更是毫无顾忌,就像眼下这般,这就是他们日常相处模式的一个简单的缩影罢了。
“别走神,认真听我说。”单弋低头看着她双目无神的样子,忍不住又掐了一把她脸上的软肉,“专心点,奈奈。”
“……哦。”乔奈被单弋整个的圈抱在怀里,粉蓝短裤下两条光裸白皙的小短腿落在他身体两侧晃悠着,电脑发出的光反射在她脸上,五官轮廓被镀上一层柔光,眼里仿佛盛满星河。
而此时倒映在她瞳孔里的那张红底半身像——是个男人的肖像,照片上显示的大概是他二十几岁的样子,五官端正,稍显普通,面部的辨识度完全依靠那双狭长的桃花眼。
“他叫叶柏,是我们刑侦局官方网页上已发布逮捕令上的vip包年用户,也是唯一一个悬赏过百万的嫌疑犯。”
单弋难得幽默一次,她却笑不出来,第六感告诉她,这个人一定与她家别墅发生的那件事情有关。
“叶柏是在五年前进入我们警方的视线,那是他除这次之外最近一次犯案,再之前,还有两起,分别是在他十六岁、十八岁的时候。”
十六岁……十八岁……乔奈心里一颤,这人,到底是有着怎样的人生经历,才会在如此年少的时候走上歧途?
第75章 救赎(八)
电脑屏幕散发着幽幽的冷光,照片上的男人姿态端正,规规整整的面对着镜头,半身像露出的衣领前襟一丝褶皱也无,薄唇抿着,桃花眼仿佛含着笑,一点也像是一个变态杀手该有的样子。
原来罪恶都隐藏在一尘不染的外表下。
单弋盯着屏幕,一双黑眸透着寒光,手指微动,电脑上的画面瞬间转换成ppt模式,上面一行行的黑字记录着叶柏的简单生平及犯罪记录。
乔奈安静的看着,耳畔是他更为详细的解说,清冷的声线,沉重的语气,“叶柏,l市叶家村人,出生于1988年10月,现年三十岁。在逃嫌犯,犯案三起,待判一起,均是性质极其恶劣的刑事案件。”
犯案四起……乔奈默然,那就说明他手上最少有四条人命。她不知道那人究竟怀着怎样的心理,但这把火已经烧到她们家了,是不是代表着她和她的家人也成了那人的目标,这样的想法一经出现,她便心生胆寒。
单弋用圈住她腰的那只手握住了她的手腕,搁在掌心慢慢摩挲着,放缓了语气,继续道:“叶柏十六岁那年——也就是2004年,第一次作案。他用绳子勒死了他们村的村支部书记,后将一枚钢钉插入死者头部,再将之沉入村长家的池塘。”他没说的是,当时的尸体是过了半个月腐败发臭了才被人发现捞出来,打捞起时早已被池子里养的肉食性鱼类吃得只剩大半个骨架了。
“第二次作案是在叶柏十八岁时,地点是他的高中学校,他毒杀了一个组织校园欺凌的小混混头目,头部同样被钉入一枚钢钉,尸体被他连夜送进了校长办公室。”
“钢钉?”乔奈眯眼看着电脑屏幕上的文字,略有不解。
“对,”单弋耐心的和她解释,“在死者头部钉入钢钉,在很多地方的风俗里,都算是一种诅咒,我们警方的猜测也倾向于这一点。”
“第三次,是在国外,他杀了一个f籍留学生,后将尸体寄给了当地一位法官。而那起案子我也有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