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跟随师兄也有好几年了,三年前师兄死的时候有没有留下什么?”
两个侍药小童面色茫然。
可只看着百里彦,就像是意外百里彦这么会问这个问题。
一瞬后缓过神来,“……”
小药童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夏诗昭这会儿的心只一紧,好不容易让百里彦松了口,若是问不到的话……
此刻只亲自开了口,对这俩小药童笑:“我问你们,你们巫祖去世之前,可有留下什么蛊虫之类的东西?”
“有啊。”心直口快的十二岁少年这会儿回得快。
却是猛地被十七岁少年一拉,戒备的看着夏诗昭:“师父的东西,与你们有何关系?”。
司鹄这会儿动了动,手又搁在了剑柄上,危险蔓延,气氛霎时剑弩拔张。
夏诗昭脸上的笑收了收,“公子。”
把头一转,看回到百里彦身上。
百里彦这会儿笑了笑,终于再出声:“空青、六曲,回答璟王妃。”
“师叔!”
百里彦目光一沉,认真的样子。
“难不成你要师叔我对她食言不成?”似笑非笑。
空青六曲这会儿才不甘不愿别扭的换了一张笑脸对着夏诗昭:“师父走的时候,什么都没留下。”
夏诗昭脸上的笑慢慢的收停了下来,最后化成一抹细微的弧度,僵在脸上。
“怎么可能……”柔了声,再坚持的看着他们:“你们是不是记错了?怎么可能什么都没留下?”
头惹就绝。“师叔让我们说,我们可都说了,师父死的时候,只说他‘想开了’,不必再留在人世了,走得干干净净。”巫祖之名,其实邪恶得很,这一生做了不少坏事,害了不少之人,敛财万贯,却又散尽千金。
什么样的蛊毒都养出来了,没人可解他的蛊毒,到了最后,自己无趣得郁郁而终。
他们师父这一生倒是如他的性格一般,狂傲过度,死在自己手上。
夏诗昭这会儿表情全然冷了下来,“不会的……”
没办法相信一般,纵然巫祖死了,可一个人怎会死得干干净净,连半点留在世上的痕迹都没有?
百里彦此时脸上的表情有些奇怪,就像是略微触动,可这一瞬却还是只有笑。
“我两个师侄都这般说了,那就是没有了。”
夏诗昭一瞬间抬眸,只冷冷的瞪了他一眼。
这一刻的眸光中又不可置信,又像是难受得没办法接受,这两天的事情,几乎是一件件的发生,每一件都是在断掉活路,每一次得到的结果,都近乎是绝望……可她偏偏不想放弃。
这一刻只再寻了那一张药方,就这样动了动身子,“这张药方呢,你们没有见过么?”
十二岁的少年此刻依旧一脸茫然,十七岁的少年却是身子一颤,此刻脸上的表情有些怪异的看着夏诗昭。
“师父的笔迹。”
夏诗昭只看着眼前的少年,他这个年岁,若是在巫祖身边的话,那时应当已经记事了。
此刻只把最后一分希望放到了他身上:“是不是想起了什么?”努力绽出了笑脸,温柔的对着他看。
这一瞬慕容绝璟一直在沉默,暗色的眸子微微沉敛着,就像是在朝堂中那般可怕。
此刻纵然是听到什么“回去等死吧”般的话语,都可以做到无动于衷了,更别说听到如今这些话语。
当一条路走到尽头的时候,当知道所有的希望都变成了失望,慢慢一点点走到尽头的时候,纵然再大的波澜也已经能悄无声息的转换成一缕虚烟。
此刻终于出声:“罢了,诗昭,他若不知道,那就别问了。”
只看见这会儿空青脸上的神情依旧怪异,看着慕容绝璟:“这药方我记得,师父死之前说过,他今生做得最大的事情,便是给当朝皇帝下蛊,只可惜蛊毒没下成,反倒毒了璟王。”
退了两步:“你是璟王。”
慕容绝璟眼中暗流涌动。
“师父还说,他这一生之所以死而无憾,那是因为这逆蛊,也好歹算是他生平杰作之一,无人无法可解,若是有一天他死了,璟王终于得知一切寻上门来,到时又是一番趣事。”
慕容绝璟此刻脸色阴暗,握着夏诗昭的手一收,而另一只手已经紧握成拳。
“绝璟……”感觉到这变化。
夏诗昭此时的脸色也已经全黑了。
不仅没问出来便罢了,好不容易认出了这药方,还没有问出有没有相同药方养出的蛊虫,反而得到了这样的话语。
百里彦此刻脸上的邪笑也少了几分,反而是眼中多了几分不屑。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巫祖死了,什么都没有留下,不仅如此,还当毒了璟王,是他人生的乐事之一?”
夏诗昭说出这话的时候,心已经麻木得连自己都感觉不到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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