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刀和寸头关系铁,好的从小穿同一条裤衩长大,寸头跟在肖砚身边以后,连带着肖砚也认识了郭刀。
但铁还是比不过他们铁,今晚去陂县厂里,郭刀突然打电话给寸头说他爸弄伤脚,从医院打了石膏回家。大半夜,寸头可以去郭家,肖砚却不好这时候登门。
寸头道,“砚哥你就在那等我,我拦到了车,马上到。”
他坚持,肖砚也没多说。
挂了电话,肖砚弹弹烟灰,重新叼起抽了一半的烟。
深吸一口,被长呵出的烟气蒙住半张脸,他看到镜子里的自己迷起了眼。
而后,把火摁灭在并不太干净的洗手池里,肖砚将扭曲的烟丢进垃圾桶。
刚要出去,忽的听到奇怪的声音。他一顿,微微拧眉。
推开浴室门出去,那古怪的声音霎时变得清楚直白。
隔壁的叫.床声穿透单薄的墙板,灌满了整个房间。
肖砚的注意力却落在方明曦和她摆在面前的手机上。
“你在干什么?”
除了隔壁的动静,还有一道,源头是她的手机。
——隔壁真人实战的声音和她手机播放的娇媚音频交织在一起,较劲般纠缠。
盘腿坐在床上的方明曦听到他的问话,抬头看向他,无所谓地耸耸肩,笑了笑。
“网上搜的。”
第7章 七朵
这间宾馆的房间都不大,梁顶又低,肖砚站在床尾和浴室门前之间的位置,以他的身高,视觉上使得整个屋子越发窄狭。
方明曦的手机摆在床上,肖砚压低视线看她,她却只看着屏幕。音频约有几分钟时长,快到尾声,她调到前面从头继续放。
安静的房间里回荡着娇吟,肖砚蹙了蹙眉。
隔壁的动静中途断了,停顿好一会儿之后,再开始时收敛了不止一点半点。不多时彻底结束,没了声响。
方明曦关掉音频收好手机,腿盘久了发麻,从床上下来颤颤踉了一步。
她打开桌上的老电视机,让节目声音接替先前的音频,房间里听起来一点都不冷清。去卫生间时经过肖砚身边,他忽的道:“你对邓扬,用的就是这一套?”
方明曦脚下一顿。
“你觉得是就是吧。”她笑。谁都没看谁,她从他旁边擦肩走过。
方明曦把浴室门关上,功效极低的排气扇嗡嗡运转,浴室里的烟还没完全消散。
她拧开水龙头,两手接了一捧水低头洗脸。将镜子擦得锃亮,她看着镜中自己的脸,一滴水从眉尾淌下。
外面有开门和关门的声音,她没去管,拆开牙具洗漱。
瑞城这地界,对方明曦这么个十足的外来客而言,陌生感比亲切更甚。毕竟她生在隔壁省,也长在那儿,上大学的那年才带着金落霞搬到这里。
原先在老家租住的房子一住就是十多年,从她有记忆开始就没搬过家,那一片也是老家的旧城区。
很多时候,晚上都是她一个人在家,她会将门窗关得严严实实,再打开电视把音量调大,家里有人的假象,能让她安心看书写作业,不去想门外是不是有什么奇怪的动静。
习惯养成了就难改,后来大了,独自出门在外总免不了留个心眼。
从浴室出去,外头已经没有肖砚的身影。
方明曦没在意,她把唯一的一把椅子拖到门边顶住,确认门锁反锁了两圈才回到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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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点睡醒,方明曦睁眼摸出放在枕下的手机,七八条未读消息均来自邓扬一个人。内容无非是问她到家没,大概是见她没回猜她已经睡着,邓扬那边没打电话来。
方明曦回了条信息,洗漱拾掇好去学校。
宾馆在学校附近,她步行回去,路上给金落霞打电话。
金落霞问她:“昨晚怎么没回来?”
“昨天到朋友家玩,在她家睡的。”方明曦说,“现在在回学校的路上,不用担心我,我一会儿会回家。”
金落霞一听,如往常一样信了,没多问,说了声那就好,叮嘱:“要吃早饭啊,记得吃早饭,不吃早饭对胃不好。”
方明曦连声应好,快到校门时挂了电话,到早点摊买了几个包子。她吃了一个,剩下两个带回寝室。
因是周末,平素学习日就爱出去玩的舍友自然不在,只有周娣一如既往留在寝室。
见方明曦开门进来,睡眼惺忪地疑惑:“你怎么这么早来?不是回家住了么?”
方明曦嗯了声,放下手里的东西,也不知该怎么答,含糊过去。
她开衣柜换衣服,周娣想起前一天是她答应和邓扬一起去看流星的日子,又道:“你昨天去陂山了么?”
“去了。”
周娣撩头发,坐起身,“好玩吗?看到流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