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1 / 2)

欢喜债 笑佳人 2597 字 13天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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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府门外,李裕一身灰衫迎着夕阳而站。柔和金光笼罩了他整个身体,总算缓和了那冷峻气势。

他气定神闲地等待着。

既然她有胆量说出那种话,他倒要看看今日她会怎样应对他。哭着求饶?狠心寻死?

前面一条路,他会让她哭得很可怜,后面一条路,他会给她个痛快。

近日平阳城匪徒频繁出没,她一个无父无母的弱质女流,太容易被人盯上了。等她死了,他会为红颜怒发冲冠,亲自缉拿凶手,替她报仇。

里面终于传来脚步声,李裕嘴角上扬,缓缓转了过去,目光落在当中为首的女子身上,长眸微眯。

梨白短衣大红襦裙,清冷如寒梅,娇艳胜牡丹。

没有惊慌失措没有摇尾乞怜,她唇角带笑,眸含挑衅地望着他。四目相接,她轻飘飘扫了他带来的侍卫一眼,再看向他时,眼里又多了一分嘲讽,好像在嘲笑他带了这么多人过来一样。

李裕还要探究,唐欢笑着朝他福礼:“参将大人亲临寒舍,民女有失远迎,还望大人不要怪罪。”

旁边阿寿路上得了姐姐叮嘱,听姐姐说这是个比宋大哥还厉害的男人,还是江家客人,他一点都不害怕,反而特别敬佩此人,此时也有模有样地行礼:“参……将军大人,你,姐姐说你打仗特别厉害,是真的吗?”

“阿寿!”唐欢哭笑不得,明明教他说话了,不想见了人,他自己改了词。她担忧地看向李裕,然后很自然地把阿寿拉到身边,一边把人往里请一边赔罪:“家弟年幼不懂事,将军不用理他。”

李裕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姐弟俩,姐姐胆大,弟弟也是个胆大的。

偏偏都入了他的眼!

在身后两个亲随诧异的目光中,李裕弯腰,双手一提就把阿寿抱了起来。看看唐欢,再看看这个跟她生得很像的男娃娃,心中戾气不自觉地散去很多。不得不说,人生的好看,天生就是一种优势,看着赏心悦目,心情好了,便能稍微包容对方一些缺点。

他用自己布满老茧的大手捏捏阿寿的小胖手,沉声问道:“你姐姐说我打仗特别厉害?她怎么说的?”她不愿意做他的女人,又怎会夸他?该不是知道他来了,怕了,故意教小孩子说话讨好他吧?

李裕在心中冷笑,谁也别想在他面前耍心机。

唐欢也好奇地看着阿寿,她只说李裕是大将军,没说他能打仗啊。

阿寿的注意力都放在李裕手上,因为低着脑袋看,他小嘴儿就显得嘟了起来,很理所当然地道:“姐姐给我讲过将军的故事,说将军骑马跑到很多人里面,把大坏人的脑袋砍下来了,然后就打胜仗了。你是将军,当然很厉害啊!”

李裕错愕,接着朗声大笑起来:“是,我就是那个厉害的将军,阿寿,你叫阿寿是吧,想不想跟我去打仗?”

阿寿惊喜地看他,点点头,马上又摇头:“不去,我去打仗就看不见我姐姐了。”

“你倒是喜欢你姐姐。”李裕侧目看身旁女人。

唐欢哼了声,伸手把阿寿接到自己怀里:“旁人看不起我,若是亲弟弟也不看重我,我就不用活了。”

这话就别有深意了,李裕没接。

唐欢请他进厅堂用茶:“大人,晚饭还要再等一等,只是您来的突然,府上一时没有准备,怕是要委屈您一次了。”

“无妨,行军在外粗茶淡饭,有时候连野菜都吃,你准备的肯定比野菜好吧?”李裕放下茶盏,难得开了句玩笑。

唐欢笑着睨他:“大人若是早点告诉我,我就真为您准备几盘野菜了,反正您吃的下。”

见她笑容自始至终不似作伪,李裕目光微变:“你倒是胆大。”

“不然呢?”唐欢扭头看他:“我要是不胆大,见到大人如此英勇非凡,怕是早就要瘫软在地了吧?”

李裕视线移到她胸口:“有时候,我更喜欢女人躺在我面前。”

唐欢抬眼看向门外,手中团扇遮住胸口:“可惜了,我喜欢在男人面前站着。”

李裕不置可否,把一旁乖乖坐着的阿寿叫到跟前,抱到腿上跟他说话。阿寿牢记姐姐的话说什么也不能提到宋大哥,好在李裕也不知道宋陌这个人,只问阿寿姐弟的事。

晚饭很快备好,李裕慢条斯理地用着,等阿寿吃饱了,他让丫鬟把阿寿抱到旁边侧间去。他已经听阿寿说了,晚上他都是跟姐姐一起睡觉的,可惜今晚他姐姐要陪他,小孩子在前面随便睡一晚吧。

丫鬟哆嗦着看唐欢,唐欢点点头,并不阻拦。她还担心李裕让人把阿寿送去后面,宋陌见了忍不住跑出来坏她好事呢。

李裕放下筷子,漱口后,对着唐欢道:“看来你做好准备了。”

唐欢莫名其妙地回视他:“什么准备?”

“今晚做我的女人。”李裕起身,一步一步走向她。如果不是她的表现很让他满意,他才没有耐心跟她耗这么久。现在好了,他越来越喜欢这个女人,只要晚上她伺候的好,他还可以再给她一次机会,纳她入府。

唐欢在他靠近之前站了起来,在男人火热目光注视下退后几步,脚步轻盈地转了一圈,笑眼问他:“大人,你看我穿这件衣服好看吗?”

李裕不由顿住,实话实说:“你很美。”是他见过的最美的女人。

“是吗?”唐欢苦笑,看着他,眼泪慢慢落了下来:“既然大人也觉得我穿大红好看,为何要纳我做妾?莫非在大人眼里,我只配穿粉红?还是大人跟那些官家老爷一样浅薄,拿门第看人,觉得我一个商户女只配给人做妾?”

李裕见过太多的女人哭,但是边笑边哭还不是因为害怕哭的,只有眼前这一个。

不知为何,心跳漏了一下。

他上前几步,低头看她,眼里有探究:“原来你不是不愿做我的女人,只是不想给我做妾?”

“我为什么要给你做妾?我哪里配不上你吗?”

唐欢止了泪,扬起下巴,骄傲地直视他:“论样貌,你生的不错,我自认貌美。论本事,你的参将是你一次次拼杀出来的,我的产业也是我靠自己保下来赚下来的。我唯一不如你的是出身,可如果你如世人一样看重门第,那我就真的看不上你了。再说,就算我出身不如你,我比你小了整整十七岁,你一个老男人能娶我已经占很大便宜了!呸,还想纳我做妾?给你做继室我都吃亏!”

李裕听了,很想笑。

这都是什么歪理?

看她,才到他肩头高,还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人,竟然敢直白地嫌弃他是老男人?那种感觉,就好像一只炸毛的猫站在老虎面前,找了各种理由说老虎不能吃她,可她忘了,老虎完全可以一口吞掉她。

在强权面前,什么道理都不管用。

更不用说她的那些歪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