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渝撑起身体,看着婆婆,“婆婆。”
“你怎么这么傻?”婆婆拧着衣服上的水,不渝不想看任何人,她别过头,不说话。
李修缘遁入空门,自己又失了身,不渝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理由活下去。
“天还没塌下来,你得活着,活下去!”婆婆怒道。
不渝一下子哭了出来,她抱着双膝,无法审视这个不洁的自己,不渝摇着头,“婆婆——我怎么活下去?”
婆婆蹲下身体,看着不渝,“怎么都得活下去——你知道吗。”
“活着——太难了——”不渝摇着头,她难过的闭上眼睛,婆婆揽过她的头让她靠着自己的肩膀。
“没有那么难——没有那么难的,孩子。”
不渝捂着嘴,“我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婆婆皱着眉头,她什么都知道,这一切都是定数。
慧远大师打开修缘的房间门,修缘缓缓抬起头,慧远大师走进来坐下去,正对着修缘。
修缘转动佛珠,一言未发,慧远大师将一只木鱼放到修缘面前,修缘没有抬眼,依旧默念着经文。
慧远大师站起来,又离开,再关上门那一刻,他最后看了一眼修缘,他像一个心死之人,静静的坐着,念着经文,仿佛世间一切均已和他没有瓜葛。
这就是心静,这一幕,慧远觉得那么眼熟,剃度的修缘,佛衣加身,静静的坐着像是一尊佛像,无人可以打扰。
洛言走到外面,一抬头,有雨水落到脸上,又下雨了,洛言苦笑着摇摇头,这一切恍如梦一场。
看着自己的双手,前一刻仿佛还抚触着不渝白滑的身体,下一刻自己就决绝的站在这里,不渝不知道去了哪里,可以肯定的是一点,她绝不会原谅自己。
“你说什么?”克巴瞪大了眼睛,一口水喷到地上,“这不是真的吧。”
洛言无言,坐到克巴对面,克巴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这是真的。
他摇摇头,“我的天——怎么会这样——”
“我想小芝给她吃了什么——但是确实我也有责任,我没——”洛言说不下去了,他垂着头,如丧考妣的语气那么失落,得到了不渝的身体,却永远的失去了不渝。
克巴站起来,在洞里踱着步子,“这不妙啊——这不妙啊——对了,不渝呢,她会不会想不开啊?”
这一句话仿佛提醒了洛言,他立刻站起来,“我应该去找她吧。”
“我觉得出于对你安全的考虑,还有不渝的情感考虑还是我去找她吧。”克巴站了起来,按着洛言的肩头。
洛言的手撑着膝盖,他将手插进浓密的发中,叹一口长长的气,克巴摇摇头,“在这等我吧,我去看看。”
克巴刚要走,婆婆却走了进来,“你要干什么去?”
克巴愣了一下,正不知道要不要说出事实原委,婆婆却看了洛言一眼,她摇摇头,“那个自责的人,你过来。”
洛言一愣,直起身体看着婆婆,他有些惊讶。
婆婆皱着眉头看他,“不渝没事,我把她从湖水里救上来了,现在情绪很稳定已经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