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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玉良医 寂寞的清泉 2819 字 1个月前

这时,小丫头来报,说大奶奶院子里的粉荷来了。

粉荷笑盈盈地走进来,手里还拿了一条松柏绿绸带,说是大奶奶让她送过来的,以后绿绫就是大丫头了,下个月起就拿大丫头的例钱。

还说,陆漫一个季度有六套衣裳,四双鞋子,两套首饰,一套胭脂水粉,两套洗漱用品,明天针线房就会来给她量尺寸,首饰和胭脂水粉、洗漱用品买回来后就会送过来……

陆漫笑着让粉荷向大奶奶转达她的感谢。之前只给了她月例银子,而现在所有待遇都给齐了,应该是长公主对她近期工作予以肯定吧?

柳芽又拉着粉荷说笑片刻,才送她离开。

今天红绫休息,因为不让她回陆家,所以在后罩房歇着。而绿绫辛苦了一天,吃过饭后也在后罩房休息。

杏儿年纪小跳脱些,听说绿绫被提为大丫头,就嚷着要绿绫请客,还自告奋勇跑去后罩房报喜去了。她心里不喜红绫掐尖要强,生怕红绫提了大丫头压她一头。现在见提了绿绫,就像提了她一样高兴。

不大的功夫,绿绫便疯跑了过来,她都快乐疯了,跪下给陆漫磕了三个头,然后郑重地接过绸带,急不可待地系在腰间。

听着桃儿和杏儿的打趣,绿绫答应明天拿五串钱去厨房里添几个菜。

杏儿笑道,“绿绫姐姐,咱们院子里这么多人,两串钱哪儿够呀。你以后每月要拿一两银子五串钱呢,至少得拿一两银子出来请客才行。”

陆漫也笑道,“对极。绿绫不许抠门,就拿一两银子出来,让厨房帮忙整治几个……菜。”

她本想说“好菜”,但想到今天晚上吃的满桌子佳肴,多少鸡做出来的茄子,多少山珍煨出来的汤羹,多少海味烧出来的鹅脯,那些菜才是这个府里的好菜。她便把“好”字忍了下去,一两银子做出来的菜在这里称不上好。

第四十八章 求诊

陆漫又笑道,“我再出五两银子,让人买点好酒回来,庆贺绿绫升官。”终于有个理由能喝点小酒了。

绿绫笑道,“奴婢怎么好意思让三奶奶出银子呢,奴婢再出一两银子买酒。”

陆漫说道,“那点钱你还是自己存着吧。买酒的银子我出,柳芽明天让你哥哥去外面买一小坛桂花酿回来。”

一小坛子酒大概两斤,也够了。酒这东西就没有必要在厨房买了,厨房的人回扣吃得多,她还不如打赏给柳芽的家人。想着还有不喝酒的丫头,又道,“再拿两个银角子买一瓶果子露冲水喝……”

大家正说笑着,听到门外有抽泣声传来。桃儿掀开门帘一看,惊道,“红绫姐姐,你怎么了?”

红绫红肿着眼睛期期艾艾走进来。

陆漫皱了皱眉头,她真不愿意敷衍这个坏丫头,但现在还不是翻脸的时候。必须把她留着,等以后收拾完小陈氏再发落她。便给其他丫头使了个眼色,那几个丫头都禁声走了出去。

陆漫轻声说道,“你今年已经十六岁了,若再不找婆家,岁数就拖大了。我想着,等我在府里站稳脚跟,就给你找个家世人才都出众的好后生,嫁过去享清福。而绿绫的岁数要小些,服侍我的时日比你长久,就提了她。放心,你服侍我那么长的时间,我知道你的好,钱财方面不会让你吃亏。”说完,就起身去妆匣里拿了一个虾须赤金手镯赏她。

红绫听说要给她找家世人才好的后生心里一喜,又看到这眼馋了好久的虾须镯子赏给了她,心下更是高兴。这个镯子,绿绫就是挣一年,也挣不到。虽然她一直觉得三爷不待见三奶奶,或许自己有机会。但三奶奶帮着找后生,若三爷那里没有机会,自己也能退而求其次,嫁个好人家。

她破涕为笑,跪下给陆漫磕了一个头,说道,“奴婢谢三奶奶的恩。”

陆漫看到红绫的面部变化,大概也能猜出她的心思,心里更加厌烦。说道,“好了,回去歇着吧。你这样不知道掩饰心思,要被人家笑话。”

今天是柳芽值夜,在没有人的时候,陆漫吩咐柳芽道,“红绫这个丫头不太妥当,我不在院子里的时候,要把她看好。不要让她随意出院子,也不能让她随意跟别人闲聊……”

柳芽有些微愣,但很快压下疑惑,答应下来。

她的表情没有逃过陆漫的眼睛。陆漫暗暗点头,真是不错的丫头,识大体,懂进退,有能力。再想到她抽时间给自己改的衣裳,绣的荷包、手帕,还有门帘上、扇把上坠的各色络子,这样一个做事主动又心灵手巧的好员工,若是一心一意跟着自己就好了。可惜了……

第二天上午,陆漫从鹤鸣堂回兰汀洲,针线房的绣娘就来给她量了尺寸。

晚上,绿绫请客,兰汀洲晚上聚餐。陆漫和两个大丫头、三个二等丫头在东侧屋吃饭,四个婆子和两个小丫头在后罩房吃,又分了一半的酒给那几个人喝。

红绫嘀咕道,“那些老货忒讨嫌,捧高踩低的,这些好酒给她们喝,真是可惜了。”

两天后,粉荷又送来了首饰,是两根赤金嵌珠长钗,两根碧玉短簪,四朵珠花,两对珍珠耳坠,两个翡翠指环。

望着这些花花绿绿的东西,陆漫抿嘴直乐,这些也是银子呢。

这天晚饭后,陆漫刚拿起银针准备练习针法,院子里的粗使婆子黄婆子求见。

她进屋给陆漫屈了屈膝,红着老脸欲言又止。

陆漫问道,“你有什么事吗?”

黄婆子鼓足勇气说道,“三奶奶,老奴听绿芽姑娘说,她痛经的毛病好了许多,这都是三奶奶给她治好的。老奴的儿媳妇嫁给我儿五年,至今没有怀上。她就是痛经,大夫说她是宫寒,吃了好几年的药,也没好。老奴想求,求……”说到后面嗫嚅起来。

黄婆子男人死得早,独子虽然精明却摔断了一条腿,不能进府干活,靠帮人糊糊灯笼赚点小钱。她和儿媳妇都是下等奴才,一家人日子过得紧紧巴巴。本来就没有什么钱,再加上儿媳妇长常年累月看大夫吃药,更是一贫如洗。偶尔听柳芽跟桃儿说自己痛经的毛病只请大奶奶施了几次针,吃了两天药,就好多了。她便起了心思,想着请大奶奶看病,最起码能节约一点诊金,便厚着脸皮求来了。

陆漫知道黄婆子极老实,院子里的一半粗活都是她干的,所以对她的印象比较好。便问道,“你是想让我帮你儿媳妇看病?”

黄婆子猛地点点头。

陆漫心上一喜,她现在正愁没有地方实习自己的针灸和切脉,这就送上门了。但还是谦虚道,“我年青,你儿媳妇吃了几年药都没治好的病,我也不敢说能治好。不过,我试试看,让你儿媳过来我瞧瞧。”

黄婆子先以为陆漫要推辞,正着急,又听说要试试看,喜得一脸褶子,忙笑道,“老奴儿媳就守在门外,老奴这就去叫她。”便跑了出去。

陆漫坐去西侧屋。东侧屋是她日常起居的地方,不愿意让不相干的下人去那里。

不一会儿,来了一个二十几岁的妇人。她穿着粗布衣,蜡黄脸,紧张的身子都发抖,一看就老实得有些过分,进来时还带来一股不太好闻的味道。她是府里侧门倒夜香的,平时连二门都进不了,这还是婆婆给了守门婆子一点钱,她才进来的。

婆媳两个看到丫头们都皱了皱鼻子,杏儿还捏了鼻子一下,脸都红了。黄婆子气得瞪了儿媳妇一眼,知道要来见三奶奶还不洗干净些。

妇人给陆漫磕了个头,颤着声音说道,“奴黄牛家的,给三奶奶磕头。”

黄牛家的,黄牛,这名儿起的,陆漫有些好笑。

她笑道,“起来吧,”又指着桌子旁的锦凳,“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