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节(1 / 2)

我把你当弟弟 古木架 2331 字 1个月前

他们好像不是从正门进来的,后边静悄悄,人影也不多见一个,但是明显能听到前面十分的热闹,还有阵阵诱人的香味。

广常走在前面,江婺和无殃并排走在后边,他们刚进了门,一个穿着整齐的富态男人就躬身迎上来,尊敬地喊了一声:“庄将……”

没喊完就被广常一个眼神制止了,令他们退到一边去,自己则侧身把后面两人让了进去。

上到一个靠窗的素净雅间,广常又去忙了,江婺才终于问出来:“咱们来吃饭的吗?”

他颔首,温声道:“这里的羊肉羹做得很好,汤浓肉香,又能滋补身体。”

江婺纳闷了,“我身体很好啊…”

他却只是道:“你太瘦了,需要补补。”

江婺不想理他了。稍迟点广常回来,江婺让他坐下,好奇地问:“你现在成了将军了?我听刚刚那人是想这么喊你的,而且上次见你穿着甲胄,威风凛凛的。”

庄常一怔,与皇上对了一眼,微微点头,应道:“是。”

江婺很替他高兴,“看来你从小勤练武艺,是值得的。”

庄常垂首听着,仍是往常一贯沉默的

样子。

江婺于是看向了无殃,问他:“那你呢,勤学苦读多年,如今可考取功名了?”

少年听到这话,微微皱着眉头,似是在思考着怎么回答这问题似的。

庄常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脸色凝重。

气氛一下子僵持了似的。

好在很快敲门声响起,几个头脸干净的小二端着东西进来,手脚利落地摆好,又很快退了出去。

江婺好奇地看了看中间那盆香味浓郁的羹汤,好奇:“这就是羊肉羹?闻起来不膻啊。”

庄常刚要动,却见皇上已亲自盛了一碗,递到了江婺面前,温声哄她说似的,说:“你喝一口,看喜不喜欢?”

江婺只好喝了一口,发现意外地美味,不禁朝他一笑:“好喝。”

庄常把他们的相处看在眼里,不由得眼神一黯。

第73章 宅院

江婺原来是一点都不饿的, 不过这羹汤确实不错,无殃又一直温言和语地劝她吃,她不知不觉竟然也吃下了两碗,回过神来已经就有点撑了。

“行了行了, 我晚上都不必吃了。”

江婺推开他再递过来的碗, 一边捂着肚子,真的撑得有点儿难受了。他见此, 只好放下了碗。

江婺在椅子上瘫了一会儿, 才一拍脑袋, 突然想起个事情来。

“无殃,你是不是有个姐妹叫承曦的?我以前见过的。”她竭力回忆起那个骄傲美丽的小女孩,仔细地说:“就是那次中秋, 你们两个难得带了我出去,却不知道你们干什么去了, 月黑风高的, 晚上回来我一不小心在园子里睡着了。然后我再一次过去的时候, 就在那个地方了,然后遇到了她。既然她也住在你们家,那她应该是你的姐妹吧?”

江婺说完了往无殃面上一看,却见他脸色不知什么时候变了, 阴沉沉的,黑眸里温和不再, 暗得有些吓人。

她一愣, 不由得转头去看广常, 广常脸庞的线条也更加绷紧了,一言不发的,脸色也很是难看。

她突然觉得有些呼吸不过来似的,肚子更撑得难受了,她直起腰来坐好了一些,道:“你们……怎么了?”

两人仍是无语,脸色却越发沉了下去。

片刻后,广常站起来,躬身道:“我去看看车马。”便走了出去。

江婺愣愣地看着他走出去,一时房里只有她和无殃两个,静得根针落地可闻。

她有点不知所措地,抬手握住他握得紧紧、骨节发白的拳头,小声地问:“怎么了,我说错了什么吗?”

他没有挣开她的手,只是坐得一动不动,背脊挺直,俊美的脸上一片冰冷,这样的天,他倒似冰雕一样。

良久,他才淡淡地答道:“你没有说错,江婺。”

“那……”她困惑地眨了眨眼,迟疑地问,“那你是不喜欢她吗?”

他垂眸不语,紧抿的薄唇却已清楚地给出了答案。

“这样啊,”江婺低了头,有点沮丧,“我觉得她挺可爱的啊。”

可爱?

他听到这两个字,几乎要冷笑一声,那个从小就是非不分、忠奸不辩、跋扈恶毒的人,竟然也配得上这两个字么?

他原本觉得那人蠢得如此,甚至十分可怜,后来她竟敢放火杀人,可见本性至恶,谈何可爱?

他盯着江婺,胸膛里汹涌着情绪,几乎要脱口告诉她,那个人从小便千方百计地想让他死,他身上的累累伤痕,曾多少次让她心疼流泪,后来若不是她与卫晋鸿蓄意纵火,她又怎么会……他看见那具焦尸的那一刻,他是多么地惊骇,震动,心死!

后来才会没有了任何顾忌,怀着那样浓重的恨意,那一刻他的决心从未如此坚定过。他在战场上受了伤、生了病都不管不顾,冷冰冰的心里只有一个目标,将所有阻挡他路的人通通摧毁杀死,朝着天下至尊之位,一往无前。

在边关那几年时间,他每天都想着怎么打胜仗,不敢让自己闲下来,否则就会想起她,就会陷入一阵阵的空虚和冰冷中。

可是他所有的谋略与战术,全是她教的,他又怎么忘得了她呢?

是她一笔一划地教他写字,一字一句教他念书,耐心细致地授业解惑,循循善诱他做一个正直忠诚的人……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这些点点滴滴就涌上心头,无法遏止,她温和的面庞、轻柔的话语都印在他的脑海,无法忘却。

他无数次地懊悔着,如果不是因为他不够强大,又怎么会有这么多人来欺辱他、挑衅他、践踏他的尊严,她又怎么会被害死?所以他要登上帝位,他要执掌生死,他要让所有人都怕他,于是眉眼心肠都在日复一日的厮杀中,在鲜血的浸染中,变得锋锐冷硬起来。

而后竟然越发空虚孤寂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