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然不明所以,还是追了过去。
就见宋初昭一路蹦跶,逃到贺府边缘处,借着墙边的障碍物,飞速攀登上墙头,然后盘腿坐下。
她松了口气,满意道:“好,就在这里说吧。”
顾风简:“……”
他其实有许多想说的形容词,可是碍于身份不便说出口,只意味深长地问道:“这贺府的墙,你也敢爬?”
宋初昭内心是有些虚的,但是不能显露出来。她左右仔仔细细看了一圈,确认周围二十米内都没有人烟,才放心地小声道:“实不相瞒,我爬过的墙不计其数,贺府这般的,算马马虎虎。”
这也值得她骄傲?顾风简哑然失笑。
偏偏她说这话的时候强装认真,神采奕奕,脸上似带着层光。只叫人觉得她可爱,不好说她胡闹。
顾风简看她坐在那狭窄的墙头,觉得危险。尤其她的肢体语言丰富,总是喜欢乱动。便劝道:“不如你进来说话?”
“不不不。”宋初昭连声拒绝,“我若进了院子,到时候来不及跑,不成瓮中捉鳖了吗?这位置挺好,如果有人来了,我直接跳下去,他们就抓不到我。”
顾风简:“……”
宋初昭谦虚一笑。
我亦无它,唯手熟尔。
顾风简哭笑不得,只能继续仰着头,同她说话。
“你为何非要等到这大半夜的来?路上那么黑,你也不害怕?”
宋初昭刚因为见到顾风简而忘掉的郁闷,叫他一提,又涌了上来。她气得拍腿道:“就是这大半夜的!你爹来我屋中将我摇醒,我才睡不着了!”
顾风简:“我爹?”
“你且等等,让我想想,他都说了些什么。”宋初昭捧着脑袋开始搜索,“他说了好多啊,可我光记得他吓我了。”
顾风简愕然道:“他和你说了很多?”
宋初昭点头:“很多!”
顾风简心里想,顾国公明明是个冷漠寡言的人,连骂人都是一个词一个词地往外蹦,哪里会话多?
墙上那人又开始说话。
“哦,他让我念书!”宋初昭痛心疾首,恨不能泣,拍着身下的土墙诉道,“他非要让我答应他去入仕,要举荐我去什么官署,让我好好挑挑,耿耿于怀我最近没有读书,还非要送我新书!连我同四郎出去他都晓得。可是我有什么办法,我一点也不喜欢看书!顾五郎,你怎么会有这么一个喜好?难道我往后只能蹲在书房里了吗?”
她亲娘都没这么逼过她,顾国公的软刀子可太狠了!
宋初昭因为激动,说得有些混乱,然而中心意思是十分明确的。
顾风简也沉默了。他不知该从哪里开始评价,良久后,困惑问道:“你说的……真是我爹?”
宋初昭笃定:“就是你爹!”
顾风简依旧怀疑:“……你认清楚了吗?”
宋初昭气道:“我认得很清楚!”
顾风简迟疑:他竟能这般好?还要主动送自己书?
宋初昭说:“他竟能这般狠心!可以刀刀戳我心口。哦,对了,你有什么想买的书,现在写下来给我,明日我好让他去买。”
·
在这个万物躁动的夜晚,同样睡不着的,还有贺老爷。
他睡得浅,半梦半醒中,听见了门外不断徘徊的脚步声。多年习惯叫他陡然苏醒,警戒地坐了下来。
贺夫人跟着被他吵醒,气道:“你做什么!”
贺老爷说:“门外有人!”
外头的人听他已经醒来,出声道:“老爷,是我。”
贺老爷骂:“鬼晓得你是哪个鬼!”
外头寂静了下,随后管事无辜开口:“老爷,是我,何管事。”
贺老爷斥道:“你在外头装神弄鬼的做什么?有事直禀,无事退下!”
何管事也顾不上委婉了,说:“老爷,顾家五郎又来了。”
“来了就请进……”贺老爷皱眉,说到一半终于察觉出不对,整个人精神起来,“这大半夜的,他怎么进来的?”
管事难以启齿:“爬墙进来的。”
旁边贺夫人茫然道:“啊?”
贺老爷已经一个箭步冲下床,高举右臂,横眉竖目,喝道:“拿我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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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初昭:你以为我会怕刀吗?我可是名字里有两把刀的人!
主要是不推文没事儿干啊……还有我又开了个新的预收坑,也是中短篇:《灼灼烈日》
【生在泥沼,心向朝阳。】
在和方灼熟悉之前,严烈觉得她是一个贫穷、乖戾、阴鸷,敏感到不可接近的阴影人物。
在和方灼熟悉之后,严烈才发现她是个认真到一板一眼、坚定到绝不回头、努力到从不停歇,时刻散发着生命气息的小太阳。
严烈:……哇!
·
方灼觉得自己是一株猥琐发育的向日葵,就算把所有的能量都点在成长上,依旧是最小最矮的那一棵。那条湍急的名为命运的河流,让她疲惫得连思考不公的时间都没有。
直到某一天,突然出现一颗小太阳,精准聚焦,24小时照耀。
方灼:咦……?
注:
女主穷,非常穷,且穷得十分真实。
女主强,非常强,且强得十分冷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