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石激起千层浪,人们纷纷议论起来。
“是啊,你看着仙鹤眼神犀利暴躁,猛地看去,倒像是秃鹫,不像是仙鹤。”
“哎呀,大寿的时候送这样面带凶相的东西真是不吉利,也不知道这平郡主是糊涂弄错了还是有意为之,诅咒这宁王霉运连连。”
唐姨娘更是借机发难:“哟,这样一说,我也有些觉得了,长安如意,你们倒是看看,这仙鹤是不是真的有些凶猛,倒不像是瑞鸟像是猛禽了。”
冷长安只是私下拉了拉唐姨娘的袖子,低声道:“娘,您少说两句吧。”
“怎么回事?”宁王蹙了蹙眉,身旁的崔嬷嬷立刻下了台阶,抬眼瞅了秦玉暖一眼,低声一句:“三少奶奶,得罪了。”便是用手探了探这仙鹤图,直言道:“王爷,这幅图没有问题。”
“绣得没有问题,那便是丝线的问题了。”东府的二太太讥诮地道,“三少奶奶的心机真是深不可测啊,绣了这样一幅有问题的仙鹤图,若是王爷当真摆在了堂屋里,岂不是日日诅咒着王爷不得好死吗?”
二太太话一出口,又是夸张地捂住唇角,痴痴一笑:“哎哟,你看我这个不会说话的。”
“不会说就不要说了。”冷长熙冷冷地道,“今日是父王大寿,那样的字眼也都可以说出口。”
“你居然敢教训我?”东府二太太脾气一下上来了,“长幼有序,你凭什么教训我?”
冷长熙瞥了她一眼道:“正是看在您是长辈,我才没让人把您丢出去。”
二太太一下子哽住了,老夫人只是抬眸看了秦玉暖一眼:“玉暖,事情已经如此,你该是给大家一个解释吧。”
秦玉暖没有直接反驳那些猛禽之论,只是回头吩咐了满儿一句:“去拿水来。”
就在众人不解之际,满儿一盆清水已经端来,在秦玉暖的示意下,反手一泼,就将这清水都泼在了仙鹤图上。
“这是在干什么!”坐得最近的二太太的衣袖都被泼湿了,明明还有一段距离,二太太恶狠狠地看了满儿一眼,她知道这丫头一定是故意的。
可瞬间,大家又被这仙鹤图上的变化给吸引了,原本单腿直立在松枝上的仙鹤突然展翅,扑棱了两下竟是双脚腾空飞翔起来,栩栩如生犹如梦境,就在大家以为这图里的仙鹤要飞出来的时候,这仙鹤却又重新定格在了这湛蓝天空里,眼眸安详,羽翅轻扬。
“这是什么?”
“天呐,真是太神奇了。”
“有什么神奇的,不过就是一些戏法罢了。”唐姨娘显得很是不屑。
“这叫做幻影术,”宴席上,一直沉默未言语的孙夫人突然开口道,“用的是一种幻影粉,一般都是将这种粉末加在颜料里,在绘画的时候一层一层地画出不同姿态的禽鸟兽类,继而在阳光下暴晒,图层就会慢慢变淡,直到消失,只留下最后画的那一层,届时用水一泼,图层一一显现,就会形成实物在动的幻影。”
秦玉暖和婉一笑:“孙夫人果然是见多识广。”
孙夫人的眼眸闪过丝丝赞叹:“比起平郡主而言又算得了什么,我只见过在绘画中用幻影术的,可是将幻影粉用到了刺绣中,倒是第一次见,其中的心思定然花了不少,只能说那些说鸟有凶相的人都只是井底之蛙,可怜也可悲。”孙夫人言辞犀利,不过孙夫人掌管孙家上下,那么大的家族事业,还是一品的命妇,她是有资格说这句话的。
宁王也是点头赞道:“玉暖这份寿礼,最用心思,玉暖,怕是为了准备这幅做工繁杂的仙鹤图,没少受罪吧。”
秦玉暖的态度只是愈发谦和起来:“只要父王高兴,儿子儿媳们辛苦一点也无妨。”
宴席上又是一派融和景象,唯独孙宝珍身边的一个贴身丫鬟悄然遁走,七绕八绕地出了院子,到了宁王府外一个僻静的小巷,那里已经等着一个衣衫褴褛的小个子乞丐,他一看到这婢女过来就立刻是腆上脸道:“姑娘,如何?”
谁料这婢女一巴掌就是狠狠地扇了过来,冷喝道:“事情完全朝着相反的方向发展,你娶告诉那个贱女人,要是想要荣华富贵,最好拿出点诚意和我们家姑娘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