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司马锐狠狠地捶了一拳头,军备方面他一直盯得很紧,怎么会出现这么大的纰漏呢?
玉海棠却是一副悠闲状态,仿佛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冷长熙的部队看着大齐最强大的水军舰队居然自己打自己,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而水中突然咕噜噜地冒出不少泡泡,司马锐紧盯水面,果然看到不少会凫水的渔民从司马锐这边慢慢游向冷长熙的小船队,刚才,就是这些凫水好手潜在江底,趁着司马锐不注意的时候,沿着沉在江底的船锚爬上了舱洞口,往炮筒里头灌了水。
冷长熙,倒是有些本事,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收服了这濉河下游的渔民的人心。
“三皇子,你的炮仗,似乎不大灵光啊。”冷长熙驾着一匹青骓马伫立在船头,这也是以村长为首特意给冷长熙送来的,传说中青骓马快如疾风,即便是在水面上也是如履平地,冷长熙水性不大好,这正是村长送给冷长熙表明自己决心的贺礼。
如今,恰好派上用场。
冷长熙勒紧缰绳,胯下的青骓马似乎立刻明白了主人的意思,扬起前蹄,嘶鸣了一声,犹如疾风吹浪,猛地朝着对面的战舰奔过去,踏着战舰由于倾斜而低垂在水面的甲板,一路狂奔,甚至毫不费力地登上了司马锐精心修建的高耸入云的城墙。
马儿狂野地嘶鸣了一声,直接跃上墙垛,而冷长熙,一身白色铠甲直挺挺地坐在马上,这样高难度的骑术,也只有冷长熙和这匹青骓马能够做到。
冷长熙披风随风肆意吹开,猎猎作响,束起的头发一丝不乱,只有鬓角的几丝碎发贴在脸上,冷长熙的手遒劲有力,看似轻松握着手中黑铁长枪,实则在暗中运气。
周围的士兵似乎没想到这个意外,眼睁睁地看着冷长熙飞檐走壁而来,过了好一会儿,才是纷纷拿着兵器包围了这个墙垛,小小的营墙一下被围得水泄不通,司马锐推开人群,手中握着一柄长刀,刀锋闪亮,和冷长熙手中长枪针锋相对。
“冷将军,许久不见。”司马锐开场几句客套话。
冷长熙一声嗤笑:“三皇子你是不是练习双修之道只顾着将血气运到下半身了?咱们半个月前不才见过吗?那时候你困于军中,落荒而逃,我还记得你那一身金色铠甲在夕阳下闪闪发光的样子呢。”
“你……。”司马锐被冷长熙激怒,登时便要提着长刀上阵,将要运气到周身的时候,手腕却被一个枯瘦的手给拽住,冰冷的触觉让司马锐猛地一颤,却是看到玉海棠坐在轮椅上缓缓而来,肩头上还是那只小巧的狮面猴。
“玉先生?”司马锐有些惊讶。
“你若是想死,只管运气试试。”玉海棠缓缓松开手,“自己中毒中得这么深都不知道,完全被人家掌握了。”玉海棠瞅了一眼冷长熙,纵然冷长熙掩饰得再好,可他也能看出就在司马锐将要运气的时候,冷长熙眼中流露出的一种期待和狡黠,这种眼神他太熟悉了,当年的那个人,不也是这样吗?
当年,自己输给了他,如今,他是再不会输给这个小辈了。
“中毒?”司马锐早先的确中过秦玉暖下的毒,可是之后百里哀不都替他排出来了吗?难不成,是百里哀学艺不精,没有排干净?
玉海棠似乎一眼就知道司马锐在想什么,不屑地道:“就那个小辈,只能治一些表面的小病,这骨子里头的症状,他如何晓得。”说完,便是扭过头看着冷长熙,“小子,你可认得我?”
玉海棠,这位写在史书里的传奇谁不知道,他曾为北辽国师,带领北辽南征北战,战无不胜,后来北辽大乱,他独自一人辅助年仅六岁的小皇孙登基,名为辅政,实际上,整个北辽的大权全都在他的手中,只是后来,史书上记载,玉海棠为了替小皇孙寻找一种长生不老的法子到了极北之地,之后就再也没回来过,有人说他升天了,也有人说他死在了那冰岭之中。
不过有一件事是可以肯定的,小皇孙才六岁,自然不会急着想要长生之道的法子,玉海棠最终的目的,还是为了自己。
面对这样一个传奇却又奸佞的人物,冷长熙只是淡然一笑:“如何不知道?玉先生的画像可是被我们国子监里孩子们都翻烂了的,大家都十分崇拜玉先生。”
玉海棠嘴角刚浮出一丝微笑,冷长熙便是扭头道:“当然,除了我之外,与其当玉先生这样的伪君子,我倒是觉得,三皇子这样的真小人要可爱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