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钟后。
汪真真把自己裹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粽子,看似傲然实则害羞地坐了下来。
朱仲谦正坐在她对面,看起来心情很好地拿着香肠逗卷毛。
“你今天不上班吗?”汪真真没好气地问,大忙人居然有时间在这里逗狗。
“待会去。”朱仲谦漫不经心地抚摸卷毛顺溜的毛发,突然抬头问,“毕业前的送别会,就是因为我喝醉说了那些话,你放我鸽子,机场也没去送我?”
猛然间被提及往事,汪真真噎了一下,然后别扭地躲开他的眼睛,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然后又听到他说:“我以为你堵车,等到最后一刻才登机,你知道吗?”
汪真真也怪委屈的:“机场我去了……你只是没看到我而已。”
她扭捏地低头玩自己的手指,声音闷闷的:“是你说不想跟我做朋友的啊……”
“我疯了吗跟你做一辈子朋……”对面拔高的男声在遇到汪真真再度泪汪汪的眼睛后戛然而止。
朱仲谦烦躁地拉扯了一下领带,扭过头赌气不再看她说:“当我没说。”
汪真真自怜自艾起来,果然现在她是被狗嫌的命,混的太不堪,就连当年好到分吃一碗饭的猪头也嫌弃她不想跟她再有交集。
两个人都不说话。
汪真真想了想自己的处境,还是硬着头皮求他:“猪头,那个……我知道你嫌我这个老同学烦……请能不能请你念在我们多年同学的份上,帮我一下下。等你帮完我这个忙,大不了我不出现在你眼前好了。”
她巴巴地看着他:“你放心,我很识相的!说不出现就不出现。”
“你看啦!”她没心没肺地傻笑着,“要不是这次同学会,我们俩都没机会碰到的。我保证我保证,你帮我以后,你的一公里范围内我都不会出现。”
她信誓旦旦发自肺腑地保证,却换来朱仲谦更加咬牙切齿的瞪视。
他那样子,真是恨不得咬死这缺心眼的二货。
汪真真一触到那凌厉的眼神就识相地瑟缩了一下,小媳妇似的低头不说话,安分了没一会,又偷偷抬头瞄他,见朱仲谦还一动不动地一副要瞪死她的模样,又心虚地快速低下头做忏悔状。
她心跳如擂鼓,自己都说的那么明白了,不知道朱仲谦会不会马上拒绝她。
对面的男人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他问:“帮你你就安心滚蛋,那不帮你呢,会是什么后果?”
汪真真天人交战了一会,决定舍弃该死的面子据实相告,只不过声音有些发飘:“我妈说……不完成任务,就把这单身公寓收走,让我睡大街。”
这最后几个字轻的不能再轻,不过朱仲谦听力很好,自然把每个字都听在耳里,像是又琢磨出了什么计划,大老板的嘴角愉悦地勾了起来。
他站起来一锤定音:“同学一场,能帮的自然要帮你,不过我们的约定不变,瘦出成果你才有资格提你的请求。明天老时间来健身房,见不到你,你知道后果的。”
汪真真一听猪头这口气,顿时心里大石落地,她都主动坦白自己的悲惨处境了,他一定不会见死不救的。
为今之计一定要赶快瘦成一道闪电!
她狗腿似的跑上去献殷勤,全然忘了刚才他进屋时自己是多么的拒之于人,她体贴地弯腰帮他取鞋:“猪头,明天我一定会准时到健身房的。还有还有,我瘦了,我真的瘦了,腰围都小下来了呢!”
朱仲谦把她从头到脚苛刻地打量了一遍,最后在她胸的部位多流连了几秒,推开门跨出门外,淡淡说了句:“别把胸围小下来就行。”
汪真真“啊”了一下,等她那迟钝的大脑回过味来,门已经砰一声关了,她推开门对着门外的背影破口大骂:“死猪头!大色狼!你给老娘再说一遍试试!!”
试问大老板有什么不敢说的,又背对着她大声地重复了一遍,“别把胸围小下来就行。”
“你!”
汪真真又气又羞,又怕邻居们听到什么限制级的然后胡思乱想,只好呲着牙,朝他伟岸的背影伸出了中指。
她刚伸出中指呢,就见朱仲谦猛地一回头,她的中指来不及收,就那么直愣愣戳在他眼前。
他又走了回来。
汪真真吓了一跳,以为他生气,中指忙收了回来,然后一脸戒备地看着他。
朱仲谦的表情分外严肃,两个人面对面站着,一开始都不说话。
这情景让汪真真又想起了昨晚的那场激烈争吵,心里登时产生怪怪的感觉。
总之她不太敢看朱仲谦的眼睛。
她的眼睛来不及躲闪,他就问她:“还在生气吗?”
汪真真说话插科打诨惯了,一下子被人这么正经地问话,就有些措手不及,先是摇了摇头,纠结了一会说:“猪头你凶起来的时候……怪吓人了。”
她低着头用蚊子声嘀咕:“以前你可不这样。”
朱仲谦看着她那小媳妇样,嘴角勾起一抹愉悦的笑,突然说:“我在国外被欺负地很惨,不凶会很惨。”
汪真真猛地抬起头来,清澈的眸子里全是震惊和关心。
他对她的反应表示满意,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瓜:“就像你一样,我那些欧美同学也爱欺负中国来的小胖子,他们可不像你,只是动动嘴欺负我。”
“每次那些人想要揍我的时候,我就会特别想你,要是旺旺在我身边就好了,她一定会站在我面前,替我出头!”
“猪头!”汪真真心潮澎湃,心疼写在脸上。
朱仲谦笑得有些感伤:“在国外孤身一人的时候,除了让自己强一点,没有更好的办法。”
他又一次轻柔地揉着她的脑袋瓜,对于这样的触感爱不释手:“好了我保证,以后对你尽量少凶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