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二章——危在旦夕
雁迟关,总兵府邸内。
那名被呼为大帅的中年男子正端坐在大堂上方,听着下面的人汇报此战的收获。
“……差不多就这些了,大帅,以这城里的粮草物资,哪怕我们拒城守而不出,都够我们支撑半年的了!”一名参将站在堂下如是说道。
“怎么可能守而不出,”大帅轻笑一声,“搞出这么大的阵仗来,大王的胃口可不是这小小一个雁迟关就能满足的。”
大帅说完后顿了顿,他转着待在大拇指上的那个血玉扳指,像是在自言自语:“吞下雁迟关就是闰朝的心口上扎下了一颗钉子,其后……南下冀北,西进宁邺,皆可图之,现在就看那个‘智绝天下’到底是怎么想的了。”
“哈哈——大帅,大帅——”洪亮的笑声从门外一路响了进来,这声音刚落,从门口便进来了一人,此人站在门口就仿佛一片巨大的阴影,把门口堵了个严严实实——原来是望月罴。
望月罴一身戎装未卸,他大步走进来,随便找了个凳子就直接坐下,屁股下的椅子顿时就发出“吱呀吱呀”的呻吟声。
大帅苦笑着摇头,似是拿此人也毫无办法,他抬眼问道:“熊罴,你有何事?”
“无事无事——”望月罴挥着蒲扇般大小的手掌,嘿嘿干笑了两声,“嘿……我就要想问问有没有令报传来,我们接下来又打哪儿?”
大帅看了眼望月罴,摇头说道:“令报应该还在路上,不过无非也就是西进宁邺或者南下冀北两条路罢了。你也莫要贪战,三日内将士们连打两场仗,又是长途跋涉的急行军,也应当趁此机会休整一番,并不是每个人都有你这般好体格的。”
“大帅这是哪儿的话!”望月罴听得此番话语,下意识眼睛一瞪就要发怒,但随即又意识到了眼前这人可不是他能放肆的对象,便又讷讷地低下声音说道,“……今天这也叫打仗?我麾下将士的刀口都是崭新的,连血都未曾沾上一滴……还有那两千人,要不是大帅下了死命令要放走他们,就他们那种骑兵,我麾下儿郎们只消两个冲锋便能杀得他们片甲不留,更莫说让他们突围逃跑了。”
大帅伸出手指点了点望月罴,哭笑不得地说道:“你这憨货懂个什么,打仗要是真如你说那般简单,那你来坐我这个位置如何?”
这话把望月罴吓得一个激灵,忙摆着手说道:“不坐不坐,你那凳子下有钉子,我怕扎着我屁股疼。”
“不过……”大帅敲了敲桌子,沉吟了片刻才说道,“你要是真想杀敌,我倒是有个任务可以给你。”
望月罴眼睛一亮,连忙说道:“大帅尽管吩咐,保管给你做得妥贴!”
大帅的目光有些失焦,想来是在思考着什么,只听他沉声说道:“闰朝只要不傻,此时想必也清楚我们的动向了,不出意外的话也应该在来雁迟关的路上了……我给你跑得最快的骏马,你亲自率领一批斥候前去探查,每日给我汇报闰朝军队走到哪里了。”
“这有何难?大帅这任务未免太过轻松了!”望月罴咧嘴一笑,竖起一根指头,“我不仅每日带回来闰朝军队的消息,还给大帅带回来十颗闰朝斥候的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