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夫摇了摇头,不知道什么意思。
傅一然瞥了眼船夫:“不快么?嗯,也许对你来说是这样吧……这么多年了你还在这划船,也不嫌腻歪,怎么不找个接手的人?你年纪都这么大了,去和总坛的人说说,他们应该会换人来吧?再过几年怕是你也该划不动了……”
船夫一仰头把杯中的酒饮尽,只是摇头,不做声。
傅一然似乎对此并不见怪,又替他倒了一杯酒,随口问道:“我记得以前你还给我说过你的名字……过去这么久,所有人都叫你八哥,倒是都忘了你原来的名字了。”
船夫盯着傅一然看了好一会,然后用手指蘸了些酒,在甲板上写出了歪歪扭扭的三个字——“秦根生”。
傅一然颇为惊讶:“哈!你不是不识字吗?”
船夫摇了摇头,又伸手点了点甲板上的字。
“只会写自己名字?”傅一然问道。
船夫点了点头。
傅一然咧嘴笑了:“可以啊你,以前你可是大字不识一个,现在居然都会写自己名字了。”
说起这个话题船夫似乎也颇为激动,他嘴里咿咿呀呀着,手还不停地比划。傅一然看了半天,多少是看明白了点,试探着问道;“你是说……你找总坛还记得你名字的人替你写在纸上,然后你学着写的?”
船夫忙不迭点了头。
“嗨——”傅一然笑着偏过头去,“费那些事,现在谁还叫你这名字?又没人会去记住。”
船夫神色黯然了下来,他眨了眨眼睛,盯着傅一然。见傅一然再次转过了头来,才伸出手,认真地指了指自己。
傅一然的笑声渐渐停了下来,沉默片刻后,他在船夫肩膀上拍了拍:“那……你就自己记好吧。”
船夫咧嘴笑了,露出黑洞洞的口腔,在他的嘴里,舌根齐根而断。
不知过了多久,一次明显的震动感把司空雁从半睡半醒中惊醒了过来。他睁开眼,正好看到傅一然撩开帘子走了进来。
“小主人,靠岸了。”傅一然恭敬说道。
司空雁点了点头,往外走去。傅一然在后面拿上行囊跟了上去。
再一次踏在实地上,司空雁不禁脚步有些虚浮,傅一然忙走上来扶住了他。司空雁回头看了一眼,发现船夫已经再次撑着船离开岸边了,渐渐消失在了一片海雾中。
司空雁皱了皱眉。
傅一然问道:“怎么了?”
司空雁摇了摇头:“无事,只是突然想起……这八哥以前好像不是哑巴来着。”
傅一然嘴角弯起一抹弧线:“当然不是,当年便是他撑着船把老主人送进鬼见愁的,他的舌头也是老主人亲自让我去割了的,从此他便不能说话,又不会写字,就算知道天大的秘密……也说不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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