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荒千里赤,瘦马难迈蹄。
河涸望无尽,饥豺悲嗥泣。
雁迟关坐落在大闰西北方的角落,是最接近大荒戈壁的雄关,也是大闰的最后一个补给站。放在数年前,就连一些商队在进入大荒前,都会来到雁迟关,用金银买些吃食清水,以便安稳度过大荒。
直到雁迟关被北羌攻下,这里反而成了北羌横跨大荒,在大闰境内站稳脚跟的锚点。
有雁迟关庞大的补给作为后盾,北羌大军几乎可以肆无忌惮地长途跋涉,在大闰北部区域进行长距离行军,逐步往南蚕食。
但这种局面终于要迎来了终结。
此时此刻,雁迟关东南面五里外,闰国的大军已经扎营。
由齐晏竹所率领的大军,已于昨日午时尽数抵达,在前来此处的追击过程中,北羌溃军当机立断,留下了大股的步卒断后,总算是成功拖住了闰国大军的步伐,成功摆脱了追击,先一步撤入了雁迟关城中。但北羌付出的代价不可谓不大,光是步卒就被大闰军队剿灭围杀万余,更不提留下不能带走的机弩补给等器械辎重,如今他们所能仰仗的,便只有雁迟关内自有的守城器械。若不是雁迟关内粮草甚多,只怕根本不需要攻城,只需围城数日,城内北羌大军就会哗变。
大闰军队扎营的地方似乎曾经是一处小镇,如今已经废弃,只剩断壁残垣。齐晏竹站在垮塌的围墙上,眺目望着远方的雁迟关。
“这里太靠近大荒,常年有大风,近几日风向对我们实属不利。”齐晏竹的神色有些焦急,“若是强行攻城,只怕他们占据城墙,利用风势抛射下来的箭雨都够我们吃一壶的。”
叶北枳闻言,抬眼望了望西南面:“北羌支援快到了。”
齐晏竹楠楠道:“北羌天人高手亲自率军前来,不可小觑,若是再不攻下雁迟关,只怕有被夹攻之祸,难,实在是难。”
叶北枳的指尖抚过刀柄:“……我去对付他。”
此时韦尧从营内走了过来,在叶北枳身边小声说道:“边营卒子们已经两日没有耳朵进账,都有些焦躁。”
这话虽是在叶北枳耳边说的,但其实是告诉给齐晏竹听的。
齐晏竹闻言,愈感烦躁,他抓了抓头皮:“急个屁,到时候攻城先把他们拉上去!”
叶北枳淡淡瞥过去一眼:“不行,他们跟我走。”
齐晏竹狠狠抹了把脸:“你要用他们拦住北羌天人高手?依我看,还是抢先攻下雁迟关最稳妥,到时候城门一关,看他们那点兵力能有什么用。”
叶北枳没回答,沉默着不说话了。
就在这时,忽有齐晏竹的亲卫小跑过来:“禀将军,营门外有人求见。”
“这种时候?谁?”齐晏竹眉头一皱。
亲卫的视线情不自禁飘向了叶北枳。
“说是……叶总旗家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