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丘山的灵狐谷外,一座小小的山峰并不是很起眼,孤零零的立在青丘山的险山峻峰之间,显得是那样的平淡无奇。在这座山峰的峰顶之上,一颗高十丈有余,躯干犹如盘龙一般的巨大松树傲立于峰顶。
树冠如盖,长长的松针犹如铁针一般直向天空。在这如盖的松树下,牛奔舒盘腿坐在一块三尺方圆的石头上,双眸紧闭,不言也不动。
自从见过灵狐夫人之后,牛奔舒就一直在思索,什么是自己的道。离开天狐洞之后,本来准备回南瞻部洲的牛奔舒却没有走出多远,心中似有所得,但是,却怎么也把握不住。正在这似是而非之间,牛奔舒就停在这松树之下,慢慢的思考自己的问题。
日升日落,一天又一天的过去。坐在松树之下的牛奔舒没有一丝的动静。如果不是他那周身上下散发出的无尽生机,很有可能被人认为是已经坐化了。
这一天狂风怒吼,斗大的山石犹如风中的树叶一般,在狂风之中盘旋着上下飞舞。巨大的松树也在狂风的吹动之中,不断的摇曳着自己的身姿。一根根青色的松针在狂风的吹动之下,犹如天女散花一般,纷纷离开了枝干,无可奈何的向远方四散落去。
坐在松树下的牛奔舒在这狂风肆虐之中,一动也不动的端坐着。大量的松针在狂风的舞动之下,插在他的衣衫之上,半响时光,牛奔舒的身上就已经插满了松针,远远的望去,就犹如一堆青色的松针一般。
狂风过后,倾盆的大雨伴随着风雷从天空之中落下,噼噼啪啪的打在大地之上。本已经被松针所包围的牛奔舒对于这雨依然视而不见,稳坐如山的他如身旁的松树一般,任由急促的雨点打在自己的身上。
风雨过后,彩虹悬挂在天际。在阳光和时间的作用之下,牛奔舒身上的松针开始慢慢的腐烂,散发出一股股难闻的气味,但是宛如一座岿然不动的雕塑,牛奔舒依然坐在那里,不言也不动。偶尔有小鸟飞过,落在他的身上。
秋去冬来,天气已是非常的寒冷,天空阴沉沉的,好像要下雪的样子。不一会儿,天空就飘起了雪花,洋洋洒洒的雪花跟随着寒风,飘落在无边无际的北俱芦洲的大地之上。
雪下得越来越大,越积越厚,很快就没到了膝盖。艰难的从雪中拔出腿,再落下时又深深地陷了进去,像一条在雪地里缓缓蠕动的蚯蚓。粗浊的白气不停的从他口中呼出,牛奔舒重又坐在这无尽的雪花之中,犹如一块巨石,和他身边的松树一起,慢慢的被雪花所覆盖。
花开花落,时光匆匆。青丘山上的树叶青了三次,也落了三次。坚韧的小草也在这万物一岁一枯荣之间,度过了三个春秋。无名的山峰之上,巨大的青松依然如盖,但是那树下的牛奔舒却是已经变成了一块人形的石头。
又是一天阳光明媚,一只小鸟很是自然的落在牛奔舒的身上,这些天以来,它一直把这块人形的石头当作自己歇脚的地方。从石头之上不时传来的淡淡的暖流,让他觉得分外的舒服。
就在这只小鸟惬意的享受之际,它突然觉得自己身下的石头细微的动了一下,这让小鸟大吃一惊,当它睁大眼睛仔细去看的时候,却发现一只犹如白玉的手正轻轻的托着自己的身躯。
惊慌失措的小鸟想展翅飞去,却发现无论他怎样煽动翅膀,都飞不出那玉手的掌心。看着那玉手没有伤害它的意思,那小鸟也慢慢的平静下来。当他顺着玉手向上看去之时,却发现那玉手竟然长在自己再熟悉不过的石像之上!
牛奔舒轻轻的托着手中的小鸟,像是托着一样稀世珍品一般。虽然这些天以来他一直在了悟着自己的道,但是对于身边发生的一切他却是了如指掌。抚摸了几下手中小鸟的羽毛,牛奔舒突然像是想到什么一般,对那小鸟轻声的说道:“相见是缘,这点东西就送与你吧。”
说着,手中光芒闪烁,一个白色的光团飞进了小鸟的脑海之中。随着牛奔舒的手轻轻的展开,那只平凡的小鸟展翅飞向了云端。只不过在那小鸟飞走的刹那,牛奔舒却是从它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感激。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突然传来,就听那人轻声的说道:“缘来缘去,一切有法,道兄修为精进,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啊。”话音刚落,一个身穿白色道袍的道人从牛奔舒的头顶飞出,轻轻的落在牛奔舒的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