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节(2 / 2)

宠妻如宝 延琦 2536 字 1个月前

“那就好,你喜欢就好。”阿蓉笑了笑,“可惜覆盆子已经过季了,想吃只得再等明年,如果有机会,我再摘给你吃。”

这样的语气,与对阿启不同,充满了客气疏离。

他只好暂时沉默,想了一会儿,忽然问,“那你要一直住在这儿吗?”

她摇头说,“可能不会,只是去哪儿暂时还没想好……不过这几天拾了好多山货,我想趁着天气好,下山去卖掉,在山上呆了好久,还一直没下过山呢!”

她又笑起来,像是从前的那个她,乐观,坚韧,可谁都不知道,此时她心里有多难过。

今天这样把话一说,她大概再也见不到阿启了。

凌瑧点了点头,专注的看她。她的笑映在眼里,那样明亮。她从不知道,在自己最黑暗的时光里,她的声音是唯一的色彩。

心里暗自思量一会儿,他忽然说,“也好,你开心就好。今日出来的匆忙,家中还有事等着,我先回去,等过一阵子,再来看你。”

阿蓉心间一顿,他要走了么,嘴上却说,“好,你先去忙。”

凌瑧笑了笑,深深看她一眼,转身下山。

他走了,像阵风,停留的时间还不及一场骤雨长。阿蓉孤独的倚在木门边,心里空落落的。她不是不向往他的提议,可凭什么接受呢?

她年纪虽小,却也懂门当户对的道理,她不必肖想他,她什么都没有。

除了……那一点无济于事的冷静与倔强。

山路上行不来车辕,所以凌瑧步行下山,看着他稍显落寞的背影,身后的秋迟心里直犯嘀咕。看得出来,少主很在意这个姑娘,为了她,眼睛才好就不惜以自己的血来炼药,在她面前,更是一点少主的架子都没有……

可是为什么不多争取一下呢?她这样的境况,倘若没有人相帮,又能支撑多久?

不过这姑娘也实在特别,换做其他女子,知晓少主的身份,肯定不遗余力的紧贴不放,她反倒疏离起来……

连秋迟也不得不在心间佩服,这样的姑娘确实难得,只是可惜,少主竟然就这样放弃了。

然而凌瑧并没有放弃。

在看到她笑的那一刻,他忽然意识到,这样来找她,实在太仓促了些,她这样坚强乐观的一个姑娘,心里却是极度自尊的,不可能不明不白的跟他走。

所以,他得好好思量一下,要怎样让她接受自己,怎样把她留在身边。

“少主……”

见他脚步匆忙,秋迟忍不住唤他,却又欲言又止。

他一口气走到山脚下,这才吩咐说,“先紧着祖祭吧,后日便是了,此次不容有差池。”

秋迟说,“一切尽在掌握。”

他点了点头,回望那满山苍翠,直觉心间发空,又想起她那勉强露出来的笑容,叹道:“还是替我好好看着她。”

她如今的这幅模样,果真去到山下,指不定要惹出多少是非。

~~

临安城。

凌瑧匆匆回到家时,已是夜幕,而城中一处院落里,热闹才要开始。

三进的院子,在城中并不怎么显眼,门前摇曳的红灯笼,也被周遭的灯红酒绿所堙没,此时院子中央的花架底下,站着一个中年男子,一身长衫,甚是家常,然那衣料实在极为上乘。

夏末秋初的天气,尚残留着宜人的温度,夜风送来花香,和着远处飘来的丝竹,阵阵熏人,金丝楠的鸟笼里,两只画眉正欢快的叫着,男子手拿一把瓜子仁逗鸟,颇有闲情。

一个小厮忽然来到近前,跟他矮身行礼,他瞧都没瞧,小厮只好自己道:“爷,夫人和公子小姐明早便该到了。”

明早才到,现在过来说什么?

凌昌懒洋洋的道,“我过几天舒坦日子,你瞧不过眼是不是?”

小厮吓得腿一哆嗦,急忙辩道:“小的不敢,小的只是给爷提个醒,明早夫人公子们到后,爷该去府里走一趟的。”

凌昌冷哼,“我一个长辈,回趟老家还得去给他请安,他也配!”

下人赶忙劝道,“祖宗定下的规矩,他如今行着家主的权利,爷不好硬来……”

这样一说,凌昌就更来火了,一把瓜子仁几乎要捏碎,咬牙道,“算他命大,毒不死还杀不了,我看北翼也不过是一帮废物……”

话未说完,吓得面前的人几乎要捂他的嘴,“爷,祖祭在即,不可乱说……”

他这才闭上嘴,脸上却是极不耐烦的表情,凌瑧这小子,命怎么会这么大,好不容易下了两次手,居然次次都被他逃脱。

他先压下烦躁,问,“他如今究竟怎么样?你到底见着没?”

小厮赶紧道:“见是没见着,自从回城,他就一直躲在府中避不见人,但凡有事,都是凌文在出面,所以小的猜,他应该还没好。”

凌昌心中这才舒坦几分。这就对了,好了就奇怪了!好不容易得来的番毒,本该一击致命的,他命大,虽没致死,怎么着也该是个半残。

小厮见主子表情舒缓了些,又赶紧道:“所以爷不必生气,祖祭的时候,他不得不露面,试问到时谁看到他那副模样,还能平心静气?咱们凌氏,必定容不得一个有毛病的人做家主,到时爷里应外合,家主之位必定是您的。您也是太爷血脉至亲,名正言顺。”

这话终于悦耳了一些,凌昌脸上现出点笑意,小厮想了想,趁机更进一步谏言,“爷,趁着北翼的高手们还未走,咱们不如再来一次?”

却被他扬手止住,凌昌假惺惺道,“好歹我们也是叔侄一场,祖祭在即,老祖宗面前,怎可做那等骨肉相残之事?”

见小厮呆愣,他这才点明,“这好歹是临安城,人多眼杂,再惊扰了衙门,可不太好收场了。”话说到此,无心逗鸟了,他索性将手中瓜子仁扬到花池里,拍拍手道:“先这么着吧。”

小厮赶紧道是,屋里的女人等得久了,来到房门口嗔怨,“爷,天不早了,您还不歇息吗?”且不说那细柳蛇腰,单单那掐着嗓子的媚声,就能叫人酥了半边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