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节(2 / 2)

不理人这个真的很吓人,反正十九是被吓的够呛,立刻将语调变得正常,“大人且等我,等我今日回去再向丞相讨了解药,送与大人。”

阎温没有拒绝,可也没有点头,只是伸手摸了摸十九的头顶,在她的脑门上弹了一下。

他如今不能喝解药,这几天是最关键之时,只要熬过这几天,收了网之后,这城中百姓,还有那些失踪的流民,便都能够得救。

阎温爱搭不理的时候,十九就能整天整天的粘在他的身边,现如今两人之间如十九所愿,真的“有了一腿”阎温对她诸多纵容,十九自然恨不变为小粘糕,化在阎温身上。

这一贴就是一个上午,阎温让她腻的受不住,再者她如今在水牢里呆的时间长了也不好,所以便几次三番去赶她回去。

十九本身胆子就大,现如今心中有了依仗,更是“蹬鼻子上脸”,根本不听阎温的话。

眼看着晌午过了,阎温第四次开口驱赶十九,见十九依然含糊的应着,屁股坐在他身边一动不动,气的在她腰上掐了一把。

“听话,回去!”

这水牢中从昨天开始十九就没瞧见有人监视,她带来的小内侍很机智的都背对着牢房,因此十九有些肆无忌惮。

她整个上半身都瘫软在阎温的身上,双手圈着阎温的腰,而且还很不老实,阎温腰上有痒肉,让她抓的受不住,伸手推她,她脖子歪得老远,人还是站粘在他的身上,人家姑娘在心上人面前好歹知道什么叫害臊,可十九根本没有这种情绪,阎温稍微对她笑一下,她就敢捧着阎温亲亲啃啃个没完,令阎温哭笑不得。

“你再不回去,我便后悔了。”阎温实在无法,只好使出杀手锏。

十九化为一滩烂肉的骨头立刻回归,将她撑得笔直,直溜溜的跪坐在阎温身侧,乖乖应声,“大人你别开玩笑,我这就回去了。”

阎温见她这样子,微不可察的勾了勾嘴唇,又低声催促,“你在这牢里呆了太久了,被丞相得知,他必会看出端倪,明日该不让你来了。”

十九确实是得意忘形,闻言乖乖起身,恋恋不舍看着阎温,片刻后重新弯下腰,在阎温的侧脸上狠狠亲了一口,这才听话的朝着门口走去。

阎温在十九出了水牢之后,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很快将脸上克制不住的愉悦神色,通通压下,又开始闭目思索着,关于这几日得到的消息,和丞相炫耀的那些,目前他的人还没有摸到的暗线。

阎温向来自持,十九却有些抑制不住满脸春色。

她城府没有那么深,心中也没像阎温那样,装着天下江山百姓疾苦,她心中只装着一个阎温,总算得到了回应,难免得意忘形。

不过若说相爱的两人,即便不会神乎其神的心灵相通,也会在某种程度上有一些相似。

十九心中装的只是阎温一人,两人如今已然互许心意,十九欢喜不已,可一想到阎温仍旧身陷囹圄,想到他脖子上的鞭伤,想到他随时会被人残害,十九这满脸春色,现在出了水牢不远处之后消失殆尽。

她必得想办法,尽快联系到宫外阎温的属下,设法将阎温救出水牢,待天高海阔,她才能安心的和阎温相依相畏。

路线已经全部熟悉,三回踩点之后,另两个稳妥的小内侍留在了前朝宫妃住所,入夜的时候便凑近了宫墙,连夜用小铲子在宫墙底部挖出深坑来。

十九回了凤栖宫之后,绞尽脑汁的想着能够联系到阎温属下的办法。

她身边可用之人只有三回,三回可信的人倒是有几个,但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动,还要设法营救水牢中的人,那水牢中全都是阎温的属下,十九营救阎温,不可能将他们扔在水牢之中。

她想了很多种办法,换装成小宫女,小太监,可是宫中戒备森严,丞相的人还有禁卫军统领的人,几乎将皇宫围成铁桶,进得出不得,这一招根本行不通。

不能扮成宫女太监,三回说,前朝宫妃的住所,有一人喜养鸽子,这倒是一个办法,可是那宫妃豢养的并非信鸽,且容易被人察觉,无法加以利用。

除此之外,便是设法买通丞相安排在她身边的侍卫。

但这种方法十分冒险,她这几日都有观察,站在门口的侍卫个个如同先前的木头宫里一样,活像是提线木偶,被抽取了灵魂一般,连表情都欠奉。

人为财死,可是一旦侍卫两面三刀,收了十九的银钱反过来告知丞相,那她与阎温的处境便会更加的糟糕。

十九想的头疼欲裂,在屋里面辗转几圈,最后视线落在外间的奏折上……

她突然灵光一闪,奏折堆积,有一半被方瑞德处理过,放在了旁边,还没有人过来取……

十九心中巨震,她虽然不识得几个字,但是在阎温身边,配合着他处理奏章那么久,倒也是知道几个简单的名字的。

这些名字十九在奏章中看到过,上奏的内容十九并不知,可是却是阎温批注同意频率最高的。

阎温知人善用,这些人性情必定刚直,所奏之事,定是利国利民,否则阎温不可能同意率那么高。

这些人现如今有没有倒戈,十九其实心中并没有底,可是思前想后,到如今最稳妥的办法,便是利用批阅之后的奏章,给这些人捎信,盼望着这些人到如今依旧刚直,即便迫于家人生死投靠与丞相,即便不会施于援手,也看在曾经追随阎温的份上,不将求助的信息暴露。

十九说干就干,连忙坐到桌案边上,仔细翻阅每一章奏折后面的署名,将她尤为熟悉的全都挑拣出来。

批阅之后的奏章,会在第二日的傍晚,有专门的内侍过来取走,这几日因为丞相没空,十九不识几个字,奏章积压成灾,取奏章的内侍每每都是空手而回。

算了算时间,她得加紧动作,否则取走奏章的内侍很快要来了。

因为这殿内大多数都是丞相的人,十九装模作样的翻看,并没动笔,免得这帮狗腿子报告的时候,再引起丞相的警觉。

十九从一大堆的奏章里面挑拣出了三个十分熟悉的名字,印象中阎温那几个的同意率是最高的。

她将那三个放在一边,然后假借起身,将没处理的那些奏章弄散了一地,然后命宫女和内侍收拾,自己则是趁机那几本奏章拿到了里间,坐到凤床上声称不舒服,要贴身伺候的宫女去膳食房给她端甜汤。

十九不识得几个字,更不会写字,她只会写自己的名字和阿娘以及阎温,自己的是因为最简单,阿娘和阎温这两个称呼,对十九来说一直很重要。

贴身宫女被支走,十九躲在屏风的后面,从怀中掏出锦帕,然后用剪刀将一块锦帕剪成四片,不是锦帕不够用,而是整个锦帕太大了奏折中夹带了太多了东西很容易被发现。

加之十九对阎温的东西都有信心,即便她现在还不知这东西是金云令,但她曾经见过,一块锦帕能让人跪趴一地,半块效用应该也差不到哪里去。

她白日的时候还问阎温,为何让她拿锦帕,阎温只说让她将锦帕务必随身带在身上,若是遭遇危难之时,可拿出来试试,万一是曾经他的属下倒戈,看到他的贴身物品说不定有个片刻凝滞,也可拖延逃命的机会。

十九当时还觉着很有道理,被糊弄的五迷三道,殊不知阎温当日中了丞相的计策,以为十九背叛于他,已然断了她的活路,但凡那晚她没有去水牢。诛杀令便下了,她活不到天亮。

而计划最初启动的时候,阎温的命令便是一旦收网,丞相身边的人不留一个活口,所以在得知了小傀儡是个误会之时,才会命她赶紧去找金云令傍身。

且金云令除了阎温的人,无人知道其作用,所以便是随便散落,他也不怕丞相的人会当做什么有用的东西,因为阎温连衣裳披风上都是金云令,全部收起,反倒会引丞相疑虑。

但凡能够称为阎温的人,便绝无可能背叛于他,他并不像丞相一般,只用威逼利诱的招式,阎温向来恩威并施活路死路一起堵住,他的人,若是背叛他,才是真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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