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同完成了接应任务的第七军团长也没有丝毫的多言,直接点了几个队和几个随同前来的官员,马不停蹄的加入了其中。
他们都有自己要做的事情。
越安愣了半晌——他看到了不只是穿着自由军衣服的军士,还有不少平民的尸体,跟正规军士兵的尸体贴在一起,表情狰狞,一副同归于尽的模样。
不止如此,在选择了投降的战俘里,那些穿着自由军服饰的人,举动之间也不见丝毫的杀气。
那种只要触碰过人命就会沾上的气息,在他们身上微不可见。
越安懵了好一会儿,对眼前的画面感到猝不及防。
他似乎明白了季修筠跟他说那些话的意思。
怪不得季修筠问了他那个问题之后就把他扔出去接应了,越安想道。
如果是他呆在这里,而对方身上真的有符咒的话,估计翻车的不会是季修筠,而是他。
因为他不会对这样的平民动手。
自由军的确会将符咒和阵法作为秘密武器,而且很大可能被高层留在自己身边,这个道理,越安是懂的。
但他的逻辑是,自由军有那么多的手段,怎么都不会缺少资金。
自由军能迅速在第十八星系蔓延,再加上他们还有第十八星系旧政府军的加入,其实力绝对非同一般。
别的不说,至少每个分部基地里,跟季修筠他们同归于尽的手段总会该是有的。
可事实上,没有。
人类的自私程度远远超出了越安的意料。
他们宁愿看着手底下的人送死,也不愿意从手中露下一丁点希望。
哪怕这份希望是跟敌人同归于尽。
越安简直不敢相信。
符咒这种很难被察觉到的东西,都不用多高深的用法就足够让季修筠吃个闷亏的手段,竟然不愿意分发下来哪怕一张?
他离开之前还千叮咛万嘱咐,告诫季修筠要万分小心这种损招的来着,结果竟然一张都没有??
那些符咒能留着带进棺材是不是?
越安心中“人类的底线到底能有多低”的概念再一次被刷新了。
幸好季修筠不是这样的。
幸好季修筠本质上是个好人。
越安看着最终战场的城市里连地皮都被削掉好几米、大楼倾塌坑坑洼洼的情况,深吸了口气。
他听到背后有脚步声,循声看去,是那个随军记者。
记者问他:“您不下去帮忙吗?”
越安没有回答,他沉默了好一阵,反问道:“为什么不拍这个?”
说这话的时候,越安指了指下方的惨景。
“因为民众和官方都不需要知道这个。”记者答道,他显得十分平静自然,就仿佛这件事情理所当然,“他们只会听到大捷和一个粗略的伤亡数字,就算是做战况直播的时候,也只会拍摄远离战场的浓烟远景。”
越安一愣:“为什么?”
“一个是心理承受问题,另一个……”记者顿了顿,似乎在犹豫要不要说。
他偏头看向越安,轻叹了口气,说道:“真的近距离看到现场的情况,会激起大规模反战情绪。”
越安眉头微微一皱,正想说点什么,就听到了下边一个男孩儿哭嚷着喊妈妈的声音。
他正被一个穿着自由军服装的男人抱着,那个男人沉默不语,正垂眼看着倾塌的房屋之下露出来的一截手臂。
他的脸上有些脏污,神情麻木而空茫,他抱着孩子笔挺的站在那里,就像是一尊雕塑。
“他在等着帝国军帮他将那些梁柱和建筑碎片移除——他甚至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等得到。”记者这样解释道。
“为什么要打仗呢?”越安听到那个记者低声说道,“这样的画面我看过很多次了,每次都想要这么问,我都这样了,那些身处在和平环境中的人,肯定也会这样想的。”
反战舆论对前线造成的影响有限,但人的感情总是偏向于弱者的。
哪怕是亲手拿起屠刀造成这一切的士兵们也一样,他们在面对崩溃的家属的厮打与控诉的时候,都会表现出出奇的耐心来。
每个人心底都是有着善良的。
谁都不会随意的夺取无辜者的性命,尤其是弱小无力的无辜者。
士兵尚且如此,更不用提远离战场生活在和平环境之下、对于战争和战争背后的原因和意义没有丝毫了解的平民了。
帝国方面不能让他们的英雄凯旋归来的时候得不到鲜花与掌声,反而变成骂声一片的刽子手。
越安问:“之后的流程是什么?”
“之后至少半个月,大部队会留在这里,清理战场,给所有死去的人送葬,稳定民众情绪。然后主战部队出发,留下后勤和政方官员处理更多的后续,正式将地方政务引上正轨。”记者答道。
“哦。”越安点了点头,站起身来,转头跑去找了季修筠。
三个小时之后,关闭了近三个月的猫咪直播间,在辛特斯星帝都时间晚上凌晨一点的时候,悄无声息的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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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哇,爆哭,新年第一天就病了,再也不瞎鸡儿浪了qaq
晚上有加更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