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昐抽出帕子,点了点头,长滢接过上前替她擦掉眼角的泪花。
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
他实在是不孝的,但依然选择要走。
庞国公府已经拦不住他向往外面世界的炙热,容昐很早就知道,庞晋川如今也知道了。
因为这是他和她的儿子。
长滢十九岁时,庞晋川给他写信,问他要不要回来考取功名?长滢拒绝了,那时他在藏南一代已经颇有名声,那里没有大夫,都用着祖上留下来的老方子,很多人吃不对药,活不过四十岁就没了。
他就将长期以来的庞晋川和容昐还有几个兄长给的积蓄,全部买了药,从江南拉了大夫,在藏南开了一间药店,药店仅收取药材的本钱,初一十五免费问诊施药。
钱花光了,他就再挣,他买了几块很好的肥田,专门种植药材,再将藏南极好的药材贩卖到北方,南方,以及华南地区。
期间,他吃了很多苦,药材还没种起时,一度关门大吉,入不敷出。
等药种好了,他忙着看人采摘,制作成药材,一整年都在外奔走着。
长汀路过藏南来看他时,他黑的很,浑身瘦的快皮包骨了,可却笑得很精神,拉着长汀到药店中去。
药童上来招呼,但看见东家身边跟着的威严中年男子,不由有些退却。
长滢就自己给他倒了水,笑道:“三哥不许告知父母这些事儿。”
长汀默默的望着小弟,常年的宦海生涯,他早已练就了感情的深藏不漏。
他低声问:“值得吗?”
长滢目光闪了闪:“除了不能侍奉在爹娘身边,还是值得的。”
他见了很多市面,看尽了生老病死,人生百态。
这也让他心智变得更加成熟和稳重。
他从开起这药铺的那一刻就明白,有些责任既然已经扛起来了就不可能轻言放弃。
做这一切他甘之如饴。
……
长滢送走兄长后没几日,他就收到了一封从京都来的八百里加急快件,是母亲寄来的,字迹凌乱,上面只有两个“速回”。
他心下一惊,转身要离开时,刮到桌面上的笔洗。
哐当——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夜月凌妹子投了一个地雷,谢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