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平江眼尖,远远看见辛涛带着仰凝莺坐在一张桌子上,同桌的还有他老板和他太太,另外还有两个地质大学的教授。高平江和张子淳忙带着杜玫过去,打过招呼后,两个男人在杜玫身边一左一右坐下。
这时陈厚鹏也带着人来了,最靠近舞池正面的那几张桌子是他们的预留位。陈厚鹏的秘书过来,邀请辛涛的老板去跟陈厚鹏同桌,辛涛老板跟他太太换了过去,跟陈厚鹏同桌的还有徐航父母,大家纷纷入座。
徐航跟何如沁挽着臂走在队伍最后面,两人也已经换过衣服,何如沁穿着一条藏青色的单件裙子,脖子上挂着那枚百年好合的铜钱,在裙子衬托下,杜玫觉得分外触目。
徐航东张西望的找桌子,陈厚鹏那桌他没资格上,青海的官员和部里的官员的那些桌子都有人在招呼他,徐航没兴趣。徐航想跟杜玫他们坐一桌,臂上又挂着一个何如沁。高平江一个劲给徐航打手势,指指辛涛老板空出的那两个位置,徐航迟迟不肯过来。高平江使坏,上去抓住徐航肩膀,把他硬拖过来,摁着坐下。
何如沁跟着徐航坐下,一桌一共三个女人,顿时气氛大大的不友好。
仰凝莺是穿着上次电视台酒宴穿过的那件大牌黑色低胸晚礼服,戴着杜玫为她设计的那套白玉首饰,绚丽夺目。杜玫当时是在几百粒戒面里挑了最白最均匀的给了仰凝莺,佩石又用足,如果卖的话,标价可以标到百万。
何如沁的裙子只比一般的套裙装正式点,虽然也是大牌,但是款式却偏日常,平时可以穿着逛商场的那种,不是正规礼服,在这种场合穿,就显得呆板拘谨了,何如沁觉得自己就像个女图书管理员;首饰就那枚铜钱,一个和田玉手镯和一对白玉球形耳环,耳环还是从别的地方买的,如果仔细看,跟两外两件品相差很多。应该说何如沁今晚上的衣着打扮也够上档次了,但是在同桌另外珠光宝气下,何如沁就像重瓣牡丹花旁边的蔫达达的月季似的,差了个档次。情敌在场,输了气势,何如沁心里要有多憋屈就有多憋屈。
但是杜玫比她更不好受,衣服首饰啥的,她哪有那心思去注意。杜玫想的是:辛涛这么堂堂正正的带仰凝莺出席,说明一个男人真爱一个女人,就会给她正当的名分,这样她就会在他的社交圈里得到应有地位和尊重。爱是做出来的,不是说出来的。徐航带着四处招摇的是何如沁,说明这才是他的真爱.......杜玫觉得全世界女人没人比自己更傻逼了。
何如沁为了向杜玫声明所有权,所以坐下时故意拉了下椅子,靠着徐航坐,徐航毕竟要面子,不好推开她。
杜玫左右横了一下张子淳和高平江,搞不清楚自己应该跟哪个亲昵合适,杜玫那个郁闷啊:我的男人在别的女人怀抱,我不知道该去哪个男人的怀抱。
这时已经6点了,晚宴开始,服务员上了几份水果,点心,零食。主持人先请领导们讲话,陈厚鹏,徐天南还有辛涛老板都上去简短的说了两句,这就去掉了20分钟,然后是请几位当红的歌星影星上台表演了几个节目。
有个男歌星上台唱了一首刚开始流行的新歌《恋上一个人》
“恋上一个人
就容易失了神
曾经为爱流的泪
乾了又为爱心疼”
偏偏杜玫本来就不怎么看电视,现在晚上埋头画图,所以还是第一次听这歌。杜玫心情不好,又犯浑了,嘀咕了句:“这年头,歌词居然能写得这么.....不过,倒是真理。”
桌上的人莫名其妙的看看她:这歌词怎么了?
杜玫认认真真的说:“恋上一个人,就容易失了身。这还不够......”
一桌人都喷了:靠,想得这么邪恶。
杜玫傻乎乎的问:“我说得不对吗?”
高平江马上说:“对对,说得太正确了,就是咱们辛大教授的写照。”
辛涛脸“腾”的红到了脖子根,非常不好意思。地质大学另外的三个都是40多岁的实力派教授,也是长袖善舞的角色,又是在酒席上,当下哈哈大笑。
杜玫气得白了高平江一眼:“不许欺负老实人。”
辛涛脸红刚下去,这下郁闷上了:居然说我是老实人,我有这么不堪么?
仰凝莺忙说:“辛涛可聪明了,学什么都特别快,做什么都特别完美。”
辛涛无语望苍天:女人们,你们还能更二百五一点么。
张子淳看辛涛狼狈,想帮他一把,赶紧点头:“辛教授学术上没得说。”
那几个地质大学的教授都笑抽了。辛涛哭笑不得:这么夸我,明天该传遍全校了。
杜玫见仰凝莺夸辛涛技术好,心里不由的那个羡慕妒忌恨啊——居然后来居上。忽然一眼看见徐航正在那“嘿嘿”直乐,杜玫顿时就来气啊:乐什么乐,乐你妈个头。
“恋上一个人,就能失了身。说明:此人心理生理多正常啊。哪像有的男人......坐酒吧里被男人摸大腿,在女人那倒是挺正经。”杜玫翻着白眼说。
徐航尴尬:“别胡说。”
“这谁啊,别人说秃子头上不长虱子,他就跳出声明自己没跳蚤。”
徐航不吭声了。
偏偏杜玫还觉得不解气:“过去学语文,学到《木兰辞》:同行十二载,不知木兰是女郎。我就想,这怎么可能呢?自从那次看见一个男人一坐酒吧就被男人摸大腿,我这下明白了,既然有男人具备女性功能,那么女人天生具有男性特征当然也是可能的。”
徐航无奈:“随你说吧。这里人人都知道我是纯男性。”
“人人都知道?”杜玫夸张的说,然后看看张子淳,看看高平江,又看看辛涛,“你们知道吗?你们都验证过他?”
三个男人吓了一跳,赶紧摇头:“咱们不知道,咱们不好这口。”
杜玫得意:“口说无凭,要有证据,要么物证,要么人证。其实男人最容易找到证明了,比如张子淳,有儿子,比如高平江,虽然没孩子,但是老婆怀孕过两次,除非那两个不是他的......
高平江生气:“胡说八道,当然是我的......”
杜玫继续说:“辛涛没有物证,但是有人证。凝莺说了,辛涛,那是学霸级的(辛涛无语凝噎,中国的好词都是这么被糟蹋光的)。那几位教授,也都是各有儿女(三个教授笑抽)......这桌上还有谁啊?一个30多岁的大男人,找个证据,证明自己生理心理皆正常,是个货真价实的真男人,不难吧。”
徐航无语,暗暗叹气:得了得了,你爱咋说就咋说吧,反正只要你出气了就行。
何如沁却越听越奇怪,回想到订婚之夜的事,杜玫是骗徐航把衣服脱了的,难道......
何如沁不认为徐航会是gay,但是徐航是不是功能上确实有问题啊?
杜玫把徐航污蔑了一顿,徐航没回,杜玫也就洋洋得意的收兵了。
何如沁却开始不忿了:“未婚男人自尊自爱,有什么不好。哪像有些女人,满桌都是她是女人的人证。”
杜玫惊讶:“满桌都是?这谁啊。这桌上就三个女人,凝莺有男朋友,不算。另外两个,何小姐,你有未婚夫,你未婚夫能跳出来证明您是女人么?至于我么,哎,反正我找不到男朋友,是不是女人也无所谓了。哎呦,我怎么这么悲催,连个证明自己是女人的男人都找不到,我有这么没男人要么?”
高平江马上说:“愿为杜小姐效犬马之劳,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不需要。”杜玫白了高平江一眼,“我没男朋友,证明不了自己是女人,怎么也比有未婚夫证明不了自己是女人来得合情合理点。我要给自己留点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