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2 / 2)

而且小郎若去了平川州将麾下,那么她又置身何处?莫非仍旧在此?以敬安心思,绝对不会许的,更何况,那些神秘之人,也不知何时会找到此地来,到时候倘若再用自己来要挟敬安之类……

敬安用心至深,居然利用何弄佩这一宗,先把小郎安危同立身解决,那剩下自己,除了跟他去,又有什么其他法子?

月娥心头凄惶,一时坐着垂泪。敬安一时停了手脚,只是安抚,说道:“月儿,我这也是为你着想,你同小郎性情相似,小郎分明对那何弄佩有情,碍于其他有的没的,便束手束脚,我不过小小帮他一把,小郎有了前程,靠自己双手去博,日后若得了功名,还惦念那何弄佩,回来便娶了,岂不是好?——强如现在彼此郁郁,徒留遗憾。”

月娥听他似话中有话,却不肯想,说道:“话虽如此,然而……你也太自作主张了,我才是小良的姐姐,凭什么这些话,他不跟我说,却叫你来说。”到底有些心酸。

敬安说道:“这就是小郎觉得我同你亲近罢……或许,他知道倘若你不喜欢了,可以随意打骂我,所以才叫我来说?”

月娥闻言,忍不住苦苦一笑,心酸稍去,然而那泪却更是忍不住,说道:“你只说这些油腔滑调的做什么,在你心里,只当我是……”

转过身去,泪如雨下。

敬安触动心事,从后面轻轻抱了她,说道:“你不知,我用了多少心才将你找到,疼你爱你尚来不及,当你是什么?你就是我心上的那个人,除你之外,更再无他人。”

月娥本正在感念小郎,如今听了敬安的话,更是忍不住泪,敬安说道:“好月儿,我知你的心,你却不知我的,如今,你就信我一回,我……求你。”

月娥回过头来,看了敬安一眼,见他双眸正也望着自己,并无昔日轻薄之色,亦非初见时候的冷冽,却是柔情万种,深情一往。

敬安见她回过头来,便微微低头,去吻她的唇,月娥也未动,敬安亲了一会,望着她,说道:“同我回京罢,在此留的越久,越是不妙。”

月娥垂眸,双泪滑落,敬安低声唤道:“好月儿,别哭,你哭的我的心也痛了。”将月娥抱了,就去亲吻她的脸,将那些泪,一点一点地亲了去,说道:“我这一辈子从无对人如此,仅有的几回,都在你身上了……你这人,看似娇娇弱弱,闷声不响的,实则比谁都狠,……我心爱你,却也恨你,恨你这份倔强,我心恨你,却又怕你,怕你这份倔强,你总是会做些叫我意外,叫我无奈之事,我曾恨你恨得辗转反侧,想一旦再寻到你,立刻就杀了!了我心头那恨……然而,我怎舍得?就算是损你一根头发,我也是不能的……月儿,此生此世,我是落在你手里了,你却,还想什么呢?——你这……狠心的人!”说着,长叹一声,紧紧抱了月娥,一时也落下两滴泪来。

暗香浮帐内盟三生

两个人说了半晌的话,沉默许久,夜也深了。敬安在月娥额上亲了口,说道:“月儿,我们睡罢。”月娥想来想去,仍觉得为难,便说道:“今晚上……你仍旧去小郎房里睡,好么?”敬安怔住,说道:“月儿……又要推我出去,你、你就留我下来,许我一次,成么?”

他对身边这人,爱恨皆刻骨铭心,相思许久,千里迢迢追来,怎舍得放开分毫?无论是身亦或者心,都求她不得。

且敬安原先从来都是个随心坦率的性子,只因对月娥又敬又爱,又有些怕真个儿惹恼了她或者伤了她,就大不好,所以才始终都忍耐着,真个已经是前所未有的君子守礼了。

然而此刻,两人说了这许多,敬安将心都掏出来放在跟前,又知道得了小郎同意,月娥也只得跟自己回京了,当下放宽了心,心满意足,哪里又肯将人放开?便只死死将人抱着,求道:“月儿,你仍忌惮什么?我们早就……”望了月娥一眼,欲言又止,只说道,“何况小郎也知道你我都……我此刻去他房中,没得给他疑惑。”

月娥闻言,眼泪便又掉下来,说道:“先前你坏我同苏青,强抢了我,如今倒还好意思说,你总是这样,叫小良以为我是什么?他定然以为我是不知廉耻之人了。”

敬安慌忙说道:“月儿,别要如此,小良同我一般,敬爱你还来不及,何况,我都已经对他明白说了,是我强迫于你……此事怪不得你。”

月娥转头看他,说道:“你……你当真说了?”

敬安点点头,说道:“我说我心爱你,所以一时情不自禁,才将你……月儿,小郎很是通情达理,你勿要多虑了。”

月娥低下头,敬安便伸手,缓缓地解她的衣裳,说道:“月儿,我熬得很是辛苦,你就……你就……”

月娥察觉身后敬安火热地靠着自己,身下更是狰狞铁硬,月娥回想昔日情形,一时胆寒。

先前她同王四鹄,被王四鹄折磨的不轻,严格意义上来说是她初次,只留下噩梦般经验。后来被敬安夺了,敬安察言观色,知道她是个吃过罪的,他手段高,自然将月娥摆弄的情不自禁,然而这对月娥来说,却更是恐惧之极的体验。

说一个不恰当的比方,就如一个长年虚着身子的人,忽地用大补之法,人参鹿茸的补,很容易便一命呜呼。

而月娥对此,正是如此,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怎能不叫她惊悸。

她向来就是个清心寡欲的性子,先前被王四鹄欺负的狠了,便对男子皆死了心,打定主意一生只照料小良就好。

只因遇到苏青是个温柔的人,又因被马贼所劫,生死一瞬,才起了对苏青的依赖之心,想将自己托付给苏青……却没想到,就如春日嫩芽出土,却忽地遭遇敬安这场风暴……日后月娥逃走,这一年之中,再无任何一丝想要嫁人的念头,她又是男子装束,因此全然没有这方面的顾虑跟麻烦。

遭逢敬安,就如冰山遇到滚烫熔岩,谁生谁死?

月娥怕的紧了,浑身发抖,说道:“侯爷……谢……敬安,不要今夜。”

敬安察觉她身子发抖,便说道:“月儿,勿怕,我不会伤你,只会叫你快活。”他的确是不会伤她,但却有比伤她更厉害的手段。

月娥记得侯府那一日,那种感觉……很是陌生奇异,就好像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魂魄也飘飘荡荡,她一度还以为自己死了。

倘若是个知情识趣儿的女子,自然会贪恋上这种感觉,甚至舍不得离开敬安。但月娥只觉得是极至的屈辱,那种感觉实在太过陌生,陌生而强大,叫她畏惧,日后她才铁了心也要离了敬安,未必也没有这方面的一些原因。

月娥听敬安不放,吓得掉下泪来,好似小兔落到了老虎嘴里,只想着倘若真的遂了他的心愿,怕自己会死。

于是只求,说道:“你要是真的爱我疼我,就别强迫我,你先前也说过,只要我答应同你回去,你便不强迫于我。”

敬安听了这话,心头一半儿火焰一半儿冰水,反复来回,最后终于干咽一口口水,皱眉说道:“既如此,莫非你要永远不许我碰你?”

月娥倒真的希望如此……但她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只拖得一时是一时而已,便羞红了脸,说道:“不,不是,……只是今夜。”

敬安想了想,说道:“那明儿便可以么?”

月娥打了个哆嗦,说道:“容我……容我再想想。”

敬安闻言,眸色暗沉,眼波闪烁,半晌才慢慢地开口说道:“那么,我便不强你就是了,你也要好好地快想……既如此,先来叫一声。”

月娥听他答应,略松了口气,便问道:“叫什么?”

敬安说道:“你只叫一声‘夫君’,来给我听听。”

月娥听了这话,几乎要钻到被子里去,闭着嘴,哪里肯说。

敬安见状,便扑上来,说道:“若是不叫,就由不得你了。”

月娥急忙推他,说道:“你别这样!”

敬安压着她,目光闪烁,说道:“快叫。”声音沉沉的,带一点点沙哑,更是酥骨迷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