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赶到前边的厢房时,夜奶奶正在“哧啦”一声,用剪子将夜萤从镇上特意为她打的十二斤棉被剪开。
随着剪刀无情的“嚓嚓”声,棉被套被划开了一个大口子。
田喜娘和夜斯文呆楞楞地看着夜奶奶折腾,夜爷爷依旧是蹲在边上的一角,吸着他几十年不变的烟袋,烟丝在烟锅里一明一灭,不疾不徐。
让夜萤意外的是,替夜奶奶扯着一角被角的,却是夜珍珠。
看到夜萤一行人进来,夜珍珠抬眼一看,眼睛一亮,当然,她精神大振,并不是因为看到夜萤的缘故,自是看到端翌,情难自禁。
“奶奶,这是新打的棉被,你何苦把它剪坏呢?”
夜萤压下心头的怒火,上前劝阻道。
刚到新宅时,夜奶奶摸着这十二斤暖和的棉被,还喜孜孜地夸田喜娘孝顺呢。
虽然明知道是夜萤去镇上打的,但是夜奶奶就是看夜萤不顺眼,不想夸她,转而夸田喜娘。
当然,夜奶奶的喜好,对夜萤来说,不值一提,根本不会放在心上,所以她对夜奶奶那样无聊的行径,自是不加理会。
没想到,才隔了几天,夜奶奶竟然亲手剪掉她倍加爱惜的新棉被?
“我何苦剪这新棉被?我就要看看,你到底给我下了多少的‘扣’,我就说呢,为什么我搬进来,你都没有什么表示,原来是在暗地里做好了圈套,等我们钻进来。
看你那态度,我心里就一直不踏实。你怎么可能老老实实、高高兴兴地欢迎我和你爷爷住进新宅子?
我住进来这几天,一直觉得这里不舒服,那里不舒服,今天早上更是觉得心口发闷、发疼,亏得我早上清被褥去晒太阳,结果一清,就发现了这个!”
夜奶奶说着,手下剪棉被套的动作不停,脚却是一顿,原来她脚下踩着个东西。
夜萤上前一看,是个纸片。
她为了看个仔细,俯身捡起一看,不由地脸色一变。
因为,夜奶奶踩的那个纸片,竟是剪成了纸人的形状,最触目惊心的是,纸人的心口上还扎着根银白的绣花针。而且纸人的背面,还有朱砂写着红色的符。
不光是夜萤,就连端翌和赵子获,看到那纸片人,脸上也浮现出郑重之意。
看来,夜奶奶发飙的原因找到了,只是这纸人是如何出现在她的房里的呢?
他们都相信,夜萤绝不会去“做扣”。
但是现在,纸人在夜奶奶的房里被发现,她又一口咬定是被夜萤家的人“做扣”,看来,这次麻烦大了。
田喜娘战战兢地道:
“娘,虽然在您床上发现这个,但这屋里进进出出的,谁知道是谁放的?咱们家里人肯定不会放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