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什么,我抓几样药,你赶紧去煎了药,给儿子和娘子分别喂下。或许,我们试试,能不能战胜时疫。”
傅大夫从来没有旗对旗、鼓对鼓地接触过时疫,虽然面临死境,但是身为全国杏林第一高手的尊严却不容挑衅,就算死,他也要维护自已作为大夫的尊严和荣誉,和时疫斗上一斗。
“傅大夫,你说能战胜时疫?真的可以?”
赵大友好象看到了生的希望,一下子“噌”地从地上站了起来,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傅大夫,差点没碰到傅大夫的鼻子,把傅大夫吓得往后一退:
“试试罢了,能不能抗得过去,就要看药的功效、体质、还有几分气运了。”
气运这种东西,是最虚无飘渺的,奈何,往往它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绳子。
夜萤见傅大夫在最初诊出时疫的震惊后,已经平复下来,甚至开始想着如何战胜时疫,她的心里,也被点了一把希望之火,见赵氏停止呕吐,夜萤扶她坐下,上前问傅大夫:
“傅大夫,现在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你一会帮着煎药,赵大友你负责看着老婆孩子,别让他们跑出院子。其它的还有什么?哦,对了,你的盐糖水,泡盐糖水给他们补液。”
傅大夫也学会了这个现代医疗名词,并且似乎私下里暗搓搓钻研一番,已经接受了补液这个观点。
“好,明白了。”
夜萤晓得傅大夫平时医药箱里会自带草药,看样子,这次需要的草药他箱子里都有?
看着夜萤镇定自若的样子,傅大夫不由深吸了口气:可惜了!夜姑娘真配得上靖王爷!面对时疫的生死考验,她的气度,竟然和当初靖王爷独自一个人出城,横刀立马数十万北疆大军前的气度一模一样!
睥睨天下,无所畏惧!
然而,一个不好,他们这次就会死在这里了。
而且,九成九是会死的。
傅大夫只是不习惯不做努力就放弃,所以才会对赵大友说还有希望,激发他们的求生意志。
但是看着夜萤美艳不可方物的小脸,傅大夫真地觉得夜萤若是有三长两短,比自已死了更可惜。
他死了,天下还会有良医。
可是若夜萤死了,靖王爷这辈子就要打光棍了。
没有一个女人,能代替夜萤在靖王爷心中的地位。
赵氏这时止了会吐,又猛地跑出去,伏在篱笆门的一个角落里吐开了。
赵大友此时清醒了几分,赶紧上前安抚他的娘子。
夜萤和傅大夫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傅大夫无奈地叹了口气,道:
“夜姑娘,我知道这是生你养你的村子,但是时疫若不控制住,就会传到三清镇上,然后又传到更远的地方,甚至会传到府城去,你不想看到百里之内无人烟的惨景吧?
如果不想看到,我今天只能这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