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疫即不是夜萤引发的,那找她赔钱,似乎没有理由啊?但是如果找赵大友赔偿,谁不知道他的破屋已经在那场大火中被焚毁了,穷得怕是连身上的衣服都是人家施舍的,哪有钱赔他们?
这么一想,大家就有点心灰意冷。
“哼,赵大友把事情揽在自已身上,自是要报答夜萤的救命之恩,你们别被他转移了视线。
不管怎么样,若不是夜萤违背自然,硬是要在一个场内养了上百头猪,也不会引发猪瘟,引起时疫。说来说去,不管用什么理由来掩饰,都是夜萤的错。
没有夜萤搞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也不会有赵大友有机会偷吃病死猪肉的事是吧?赵大友,你还想替夜萤顶罪,你傻啊你,夜萤才是害死你家人的凶手!”
就在大家情绪逐渐平息,理智开始恢复的时候,夜珍珠见势不妙,赶紧又跳出来煽风点火。
果然,一些因为亲属死去而悲痛欲绝的村民,心里的天平又向着夜珍珠这边的言论倾斜了。他们嘶哑着嗓子喊道:
“杀人偿命,让你赔点钱,已经是看在你过往对村里的功绩上放你一马了,不要想再狡辩!”
“夜萤,你害死了那么多人,你夜里能睡得好吗?”
“我媳妇死得好惨,临死前,我的娃还在她怀里吃奶,娃都不知道娘亲死了,一直吃出了血……”
有村民声泪俱下。
场面一片混乱,夜萤是时疫引发首恶之名眼看就要坐实。
端翌见状,嘴角向下微微一弯,眼里露出嘲讽的神色,但是现在局势还没有到不可收拾的地步,端翌也就不急着出面,他想看自家的小女人是怎么处理这种局面的。
夜萤面色依旧平静如水,凝神望着另一边的路。
方才她和宝器看到的,是两处火把,在远处看时,好象是汇聚在一起,但到了近处,却又是分开的。
夜珍珠这行人,先到了这里。
而这时,另一处举着火把的队伍才刚刚到达。
这处举着火把的队伍,打头的是夜里正,他面色潮红,气喘吁吁,想必是赶得急。
他能不急吗?
当有村民向他报告说村里有些人在夜珍珠的撺掇下,去找夜萤算账时,夜里正赶紧召集了另外的村民,还有一些德高望重的族老,一起赶来声援夜萤。
召集人用了些时间,毕竟他们是后知后觉,还好他们赶到时,现场还没有发生暴力流血的事件。
夜里正见双方僵持着,干咳了一声,摆出里正的派头,用威严的眼神扫了一眼夜珍珠带来的那方村民,道:
“大家的心情我能够理解,不过,你们知道吗?为了救村民,夜姑娘殚精竭智,甚至不惜耗损自身的血液,制成了时疫的解药,如果不是夜姑娘,这场时疫席卷之下,不光你们家人没命,你们在场的诸位,也早晚会发病,丢了性命。
我不知道你们还有什么脸来找夜姑娘讨要赔偿,当夜姑娘把身体里的血抽出来,给你们制成解药时,她有想过找你们要补偿吗?
不用我说,你们也知道,一个人身体里的血有多么宝贵,她一个人的血,要救咱们全村的人,若不是因为对村民的大爱,她何必这么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