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不由地软了,如果这辈子他会对女人心软,怕也就是眼前这两个,还有逝去的娘亲。
“你呀,还和小时候一样,也不知道《女诫》背到哪去了,如此玩劣不堪,当初教你的嬷嬷是谁?我回去得好好查查,严加惩罚。”
这是事后追责吗?
阿宁嘿嘿一笑,道:
“不光那些管教嬷嬷的事,在她们眼里,我已经十分合乎礼仪规范了,就是在你面前,我总忍不住做回自已。”
因为在你面前,我才能做回自已,我才愿意做回自已。
阿宁扯着端翌的胳膊就不肯放开。
夜萤在不远处瞥见了,不疾不徐走了过来,对阿宁道:
“准备开始和面了,你不是想学吗?过来看看吧!”
阿宁这才放开端翌的手,恋恋不舍地回头看了端翌一眼,这才转身离去。
端翌无奈地摇摇头,阿宁从小到大的样子,都在他眼前浮现,从那个粉嘟嘟可爱稚气的女童、到初初褪去青涩的少女……
阿宁出嫁的时候,他还远在北疆驻防,只能遥遥送上祝福还有一份大礼。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阿宁入宫后,却是和自已越来越疏离,甚至见面几成陌生人。
端翌有一度还以为,是不是因为她成亲,他没有到场道贺。
可是谁都知道,那几年北疆战事吃紧,他根本不可能休假回京参加她的婚礼。
这一次,阿宁偷偷出宫,他难得再次看到她对他亲融的样子,他也很享受这份兄妹情谊,因此,看到她自由快乐的模样,总也下不了狠心,象他自已说的,“绑”她回去。
若是换成别个女子,他早就说到做到了。
看着正和夜萤和面的阿宁,端翌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他能护得了她一时,护不了她一世,这几天,让她权且愉快地在这里生活,但是,时间一到,他一定要狠下心来,送她回去。
“好了,和面就是这样了,做到三光,面光,盆光,手光,现在把这面团放在盆里,然后盖上布,发酵好了就可以用了。接下来,教你做蛋糕。”
夜萤见阿宁如此好学,娇娇怯怯的样子,依然一副洗手做羹汤的模样,便也有心教她。
“这是什么古怪的器具?”
阿宁指着夜萤手里一个竹制的东西,见它象一个长柄的勺子,但是下端却是细密的剖开若竹须状,好奇地问道。
“这是打蛋器,我让赵大郎做的,若是没有它,光是打蛋就能让手酸得断掉。”
夜萤教了一下阿宁如何把蛋清和蛋黄分离,如何打蛋,直至把蛋打到起沫,里面再慢慢加入面粉、牛奶等物。
工匠们都是熟练工,砌个小灶而已,两个时辰之内,果然把烤炉砌好了,夜萤洗干净手上的面粉,然后现场查看了下,觉得还象模象样,只是不知道好不好用,便让宝器点上火,把大块的木头塞进炉膛里,既是烤一下炉子,也是试火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