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尔顺:“我就是告诉你,你不要打王家小姐的主意,我爹已经给我提亲去了,她是我的人!”
“随你,快滚。”
楚绥的心情越来越差,眼前的人还没眼色的继续晃来晃去,就在他快要发作之时,墨宝慌慌张张地跑过来,“少爷,少爷!”
楚绥见书童神色惊慌,双眼通红,心下一沉,“怎么了?”
“是小姐出事了,小姐她出事了!”
手上的书‘啪’的掉在地上,楚绥一把抓过墨宝的领口,额头青筋暴跳,“娆儿怎么了?快说!”
“小姐在晋城被刺伤了,祁家的马车就在书院外——”墨宝边说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他被人喊出去,来人言简意赅,就是告诉他楚娆遇刺的事,“少爷,外头传话的人还说,说不知道小姐还能不能活——”
“谁要敢瞎说,我撕烂他的嘴!”
墨宝还没说完就被恶狠狠地打断,再抬头,楚绥已经箭步般飞了出去。
他只能瘪着嘴,抹了把眼泪,哭哭啼啼跑着跟了上去。
空荡的廊道上,留下李尔顺被楚绥方才的神情吓得哐当摔倒在地,好半天才回过神,“他,他这是怎么了?”
小书童和墨宝认识,知道些楚家的事,轻声提醒道:“少爷,楚家少爷有个妹妹,打小宠大的,这下子看来,是出了事儿。”
小书童看着那已经消失在转角的暴戾背影,叹了口气,“这伤人的人,估计是不得安生了。”
房门半开着,雨水夹带着风飘了点进房,遇上炭盆烧出的暖气,化成白烟,拢在门口的男子身上,配合着他冷冽阴沉的神情,像是从地狱来的恶鬼。
“是谁做的。”楚绥的手握成拳垂在两侧,已然捏的失了颜色。
“祁广耀和祁风。”
楚绥双眸狠厉地剐过祁苏,强忍想一拳的冲动,“你就那么看着么。”
祁苏挥下袖袍,掩过那被剑贯穿,满布疮痍的手掌,一言不发。
楚绥没再看向祁苏,他走到床沿蹲下来,用只有他和楚娆听得见的声音,轻柔的说道: “是不是很疼,别怕,哥哥会替你讨回来。”
如往常一样的,楚绥伸手摸了摸楚娆的头发,情绪在这一刹无法抑制地崩溃,他带着近乎哽咽的语气,红着眼看着床上躺着的那个唯一的妹妹,“你就那么喜欢祁苏,喜欢到拼了命也要给他挡刀,喜欢到,忘了还有哥哥也会难过么。”
快过子时,楚绥最后掖完楚娆身上盖着的薄被被角,终于转身走出门口。
过了几息,他背对着停下了脚步,“娆儿小的时候,有一回被剪子割伤了手,我第二日和林湛两个人把一屋子的剪子都偷出去,扔到了湖里,那次我们两被娘打了一顿,但我和林湛高兴了一整天。”
楚绥回过头看向祁苏,字字冷冽,“你知道吗,如果是林湛,他死都不会让人伤她。”
第65章
楚娆做了一个很冗长的梦, 梦里她浑身上下都疼,像是被针来回穿过一样, 疼的她眼里泛出了泪,可就是喊不出声。
但她的心里又带着几分奇异的自我安慰。
如果现在不是她疼,那就是祁苏疼啊,他身子可比她差多了,那还不如她挨这一剑。
这样等她醒来之后,祁苏一定天天愧疚, 再也不敢对她冷冰冰的不理不睬。
楚娆脑袋里浑浑噩噩,想完了祁苏,又开始不受控制地响起了其他的声音, 她隐隐约约听见,好像还有楚绥在说话。
“你就那么喜欢祁苏, 喜欢到忘了哥哥也会难过么。”
她只觉得浑身一震,对了, 哥哥,还有爹娘该怎么办, 自己当真是不孝,可让她看着祁苏死她也万万做不到, 哪里有两全其美的法子呢。
她一点都不想重生,更不想死,要是,要是还能活着就好了。
心里的酸涩止不住地往上升腾,直到眼里蓄满了水汽, 楚娆眼睫轻颤,倏地,她终于有力气睁开了双眸。
入目,是熟悉的红色绸帐,印象里摆在那处的台几,几上还有几本棋谱,在刹那的愣神后,惊喜在瞬间席卷她的心头。
楚娆反复确认地看了好几眼四周,是的,就是酒楼的后的别苑,那她没死呐!
哪里还管什么疼痛,楚娆心里高兴得都快要惊呼出来!
还能看到哥哥和爹娘,祁苏,还有紫烟四九,还有许多许多,她开心得在心里都来不及数。
不过,楚娆激动完有些失落,她都这样了,身边怎么一个人都没有,祁苏也没陪在她身边等她醒,不管怎么说,她也算是他的救命恩人呀。
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楚娆下意识地闭上眼,听起来好像来的不止一个。
“屈老,她还没醒。”是祁苏的声音!
“已经这么多天了,按理说,今日也当醒了。”屈木平有些狐疑地上前诊脉,没错啊,就该今日醒。
他又看向楚娆,眼皮颤得比前两日厉害,呼吸细听之下还有些不稳,心中顿时有了数,无声哼笑一声,小丫头心思挺多啊。
他回过头,大声道:“祁苏,看来还得扎上几针,你在这等着,我去拿那套一百零八针过来。”
一百零八针?
楚娆心头一跳,那她这次好不容易逃生,没死都能变成一只刺猬。
腰间隐隐的痛意重新袭来,楚娆竖着耳朵一听到屈木平出门的声音,马上睁开眼,“祁苏。”
她突然其然的一声,祁苏手上装着补汤的药碗差点没拿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