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祁禹的角度能看到安婳微颤的睫毛,像两只受了惊的小蝴蝶,不禁心里一柔,好像那两只小蝴蝶偷偷的飞进他的心里,在他的心头留下一吻,带来颤栗和涟漪。
安婳忍着脸红,在他胸口捶了一下,然后爬了起来,这次小心又谨慎,终于没有再摔回去。
就在安婳要从凉榻上爬起来的时候,祁禹勾起唇角,一个用力,把安婳拽回榻上,翻身反压住她,自上而下的看着她,目光明亮,像带着火星子,烧的安婳脸颊灼热,不由微微侧过头去。
祁禹手指卷起安婳颊边的一缕青丝,在指尖绕了绕,呼吸轻轻落在安婳额前的碎发上,有些细微的痒,安婳忍不住嗤的笑了一声,眉眼清清亮亮,笑靥光艳明丽。
“绣面芙蓉一笑开,斜飞宝鸭衬香腮。眼波才动被人猜。”祁禹声音低沉,明眸带笑。
安婳微怔,心扑通扑通的跳动着,担心祁禹听到,她红着耳尖将祁禹推开,祁禹顺势倒下,右手托腮,斜靠在凉榻上,含笑看着安婳红透的耳尖。
安婳忙跳下凉榻,轻呼了一口气。
软乎乎的一团骤然离去,祁禹可惜的叹道:“止弟若是知道我辜负了如此良机,又该骂我是负心汉了。”
安婳不理他的调笑,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襟,又把额边的碎发拨到了耳后,脸上的热度才稍稍消退了一些,只是一双眸子还水水润润的,像被欺负了似的。
祁禹眼里蕴着温柔坐起身,晃了晃手里的烂柯谱,“王妃不要了?”
闹了刚才的乌龙,安婳哪里还好意思去抢,不由嘴唇微微抿着,气呼呼的瞪了祁禹一眼,只是那眼神软绵绵的,一点威慑力也没有。
“你若是想学棋,我可以教你,保证比你独自看书来得好。”祁禹展笑,神色轻松。
安婳有些心动,可是想起刚才的一幕就耳根发热,不好意思上前。
祁禹摸了摸下巴,虚张声势道:“我授课可是很贵的。”
“多少?”
“二十两。”祁禹如同安婳当初一样伸出两根手指晃了晃,然后略一沉吟道:“不过看在王妃人美声甜的份上,给你折半,十两即可,当然王妃若是肯再叫一声‘祁哥哥’,我自是愿意分文不收,便倾囊相授。”
安婳斜了他一眼,走到柜前,从锦盒里拿出绣着彩蝶的荷包,掏出二十两银两放到祁禹面前。
祁禹勾唇,拿着银两掂了掂,眉眼飞扬,“叫声先生听听。”
安婳莞尔一笑,屈了屈腿,“先生万福,烦请不吝赐教。”
再抬眸,两人不禁相视一笑,眸中具是柔柔笑意。
此时的景怡宫内卫贵妃将宫女都遣了下去,正按耐不住怒火,拍着桌子大声道:“本宫说没说过,在皇上正式颁旨册封之前一切还是未知,不能出去乱说!”
紫秀皱着眉,小声反驳,“我就跟身边几个亲近的人说过。”
“知人知面不知心!”
卫贵妃叹气,头疼的揉了揉额头,她对这个女儿自小娇惯,把她养的刁蛮任性,却一点也看不清形势。
祁叹站在一边,劝了一声:“妹妹也不是故意的。”
紫秀跺了跺脚,面露慍色,“你们怎么知道就是从我这里传出去的?安婳也知道这件事,也许是她说出去的呢?”
祁叹面色一变,不悦的皱起眉,转头斥道:“不可胡言!”
卫贵妃眸色一凝,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可是想起安婳那副憨傻的模样,她就打消了疑虑,不屑的轻笑了一声,安婳没有那么聪明。
她抬头对紫秀道:“别想着推到你表姐身上,老实回去好好反省。”
紫秀瘪着嘴,不敢再反抗,因为她也不确定这个消息是不是从她这里走露的风声,因为她其实瞒着卫贵妃跟许多人都炫耀了这件事,因此十分心虚。
训斥完了女儿,卫贵妃揉了揉额头,对祁叹道:“最近让下面的人都收敛点,别惹得你父皇再猜忌于你。”
“知道了。”
紫秀嘟着嘴道:“有安瑶那个害人精在,我们再小心又有什么用?这次如果不是因为她带进府的朱旗惹事,怎么会让父皇抓到由头?”
紫秀说的虽然是气话,却是事实,卫贵妃和祁叹不由眉头一皱。
卫贵妃眸色暗了暗,看来是时候看看有什么合适的人选真正适合做二皇子妃了。
“现在正是关键时候,胜负就在眼前,切不可再横生枝节。”
卫贵妃沉声叮嘱完,对紫秀道:“你先回去。”
紫秀苦着一张脸,行了一礼,退了下去。
待紫秀走远,卫贵妃看着祁叹,祁叹就那么站在那,神情冷淡。
自从把安婳嫁给祁禹,祁叹对她便一直是这么不冷不热的态度,卫贵妃皱紧了眉头,不由心里一阵烦闷,这儿子、女儿都不让人省心。
她尽量放软了声音:“只要得到那个位置,你想要什么不行?到时候你再把婳婳收了房,不是一样吗?”
卫贵妃只能先哄骗祁叹,真到了那一日,她绝不会再留安婳,更不会让安婳做祁叹的枕边人,从她把安婳嫁给祁禹的那一天起,安婳在她这里便已经是一步死棋。
祁叹捏紧了拳头,怎么能一样?他是要安婳属于他,只属于他。
他心头巨疼,紧抿着唇,不愿多说。
卫贵妃看他如此,轻叹一声,拿起手边的一幅卷轴递给他。
祁叹接过,打开一看,眼睛慢慢睁大,骤然抬起头,“这是……”
“明日由你交给你父皇。”
“不行!”祁叹毫不犹豫的拒绝。